桃妩笑着摇头，“也不叫高估，这就是人心，人性！！”

月盈神色落寞，露出苦笑：“我有些可笑，我还以为她是有几分真心，毕竟这些日子，她待我确实不错。”

说着，不由得低下头，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

桃妩看着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

月盈性子太过温和，在后宅地方反倒是个致命的弱点。

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道，那日席面上，为何汪明珠针对的是你，而不是素芸？”

月盈抬头，依然有些不解，“为何？”

桃妩没接着回答。

有些事，她希望月盈自己长点心眼，多想想，否则总需要她提点像是什么话？

房间内只有两人压抑着的、轻微的呼吸声，一下子沉寂下来。

月盈垂着眼睑，将桃妩的问题在心中反复咀嚼。

若她出事，谁最得利？

或者说，谁最希望看到她被针对？

是那几个笔墨纸砚？

不可能啊！

她们和她，其实并无太多利益瓜葛。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月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难道……难道是素芸设计的？”

桃妩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总算想明白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月盈却没有丝毫松气。

“可是…”

月盈的眉头仍未舒展，“她怎么做到的？那时她与汪小姐素未谋面啊。”

桃妩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对她天真的无奈：“你呀，还是太天真了。后宅里的阴私手段，哪是都摆在明面上的？有些人想要害人，根本不需要亲自见面。”

亏月盈还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呢。

还没她一个穿越的懂的多。

不过，也不能怪她。

她以前只是个小丫鬟，才跟了素芸没多久，本心又不坏，能见识过什么呢。

会这样一根筋想问题也是情有可原。

月盈不解地望着她，眼中带着急切，等待下文。

桃妩凑近了些：“这也是大少爷那边查到的，素芸买通了汪明珠身边一个丫鬟，让她在汪小姐耳边吹风，说…”

她顿了顿，“说二少爷最宠爱的其实是你，连素芸都要靠边站。这叫祸水东引！”

“素芸这一手玩得漂亮，既让汪明珠对你心生芥蒂，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月盈的眼神从困惑渐渐转为清明，又化作一片冰冷。

“原来如此……”

本以为素芸平日里的温和亲近，嘘寒问暖，纵然不是十足真心，也总有几分情谊在。

当初她服侍素芸的时候也是真心的。

哪怕素芸将她推出去顶罪，其实她也没真正怨恨过。

作为婢女，为主子顶罪不是应该的嘛。

可是后来——

她一次次算计自己，嘴里说着念旧情，实则都是利用。

而这回，为了将自己摘干净，不惜将她推出去当靶子，承受汪明珠的怒火。

越想，月盈越是不忿，“她…她竟如此…”

“狠毒？”

桃妩替她补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还只是开始。若汪明珠真进了门，有素芸在旁煽风点火，你的处境…”

“她就不怕遭报应吗？”

“后宅之中，哪有什么报应之说？唯有算计与被算计罢了。”

的确是这个道理。

月盈看着桃妩：“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汪明珠若是进了门，又有素芸在旁煽风点火……”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肯定斗不过她们的。”

而且——

她根本没靠山。

就算能讨好陆卿安，但也不稳啊。

桃妩握住月盈冰凉的手：“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