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闹钟，习惯了。

天还没亮，他坐在床沿，手指摸了下小腿上的伤疤，那是几年前从东欧回国前，在港口打架留下的，当时教练还笑他，说他出拳像德国人，狠。

他笑了下，穿衣服下床。

杂物间的床太短了，他一米八七的个子，躺着得曲着腿。

床头是个旧书架，顶上放着几个拆了一半的路由器，他昨天晚上搞那玩意儿搞到半夜，李家别墅的网速慢得像九十年代的拨号猫。

他其实能直接打电话叫人过来装，但那样，太显眼了。

他不能显眼。

洗了把脸，他出门，走廊上，碰到王妈。

“陈少，早啊。”

王妈声音不大，眼神还是有点担忧。

“嗯。”

陈然点头。简单两个字，不多说，眼神却很温和。

下楼，厨房已经有动静，李家佣人早班做饭的节奏一向紧张。

陈然走进厨房，从角落里拿了自己泡好的茶叶水，那是他从江北带回来的野茶，别人喝不惯，他早上泡着喝习惯了。

他正准备坐下喝两口，王枫从外头进来了，穿着晨跑的运动服，满脸汗，看见他，顿了下。

“哟，陈然你起这么早？挺勤快啊。”

陈然没说话，喝了一口茶。

王枫笑着走近了。

“昨天我和老李讨论项目到很晚，你是不是在楼上听见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听的，老李说你不懂这些，叫我多担点事。”

陈然放下杯子，慢慢抬眼。

“那你就担。”

王枫一愣，笑容稍微僵了一下，下一秒又笑了：“我愿意啊，谁让我把卿卿当亲人一样看呢。”

他凑近了一点，声音压低。

“你倒是清闲，在这喝茶，我跑完五公里了。”

“嗯。”

陈然还是只有一个字，连眼神都没多给他一个。

王枫牙齿咬了咬，笑着后退两步，“那不打扰你享受清晨了，我得去洗澡，卿卿还等我一起吃早饭呢。”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