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些事情靠的都是人情关系，怎么会吃苦呢？在我们看来是天大的难题，在人家那里一句话就搞定的事。”

李福祥解释给老太太听。

“妈，我以前也不明白。这次和老吴去过几次炼钢厂后才发现，我们觉得像命根子一样的玉米面，别人随口一提就能捎带十斤回来。乡下的条件确实赶不上城里。”

李崇辉也帮着解释。

“大孙子，真的一点没受苦吗？”

老太太追问。

“奶奶，放心吧，我在城里的日子过得不错。等我工作稳定了，我要盖一所大房子，请你们去享福。”

小孙子安慰她。

“好、好，奶奶就等着享你们这代的福了。”

李福祥偷偷叹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蒙混过关了。老辈人的顾虑多，他们经历的那个年代太艰苦，随便一点事都能让他们心里不安。过去几十年的军阀、地主横行无忌，讲理都没用，光说句难听话都足以让人惊恐万分。

李福祥心里打算，回家还得留意找工作的事情，尽快确定下来。以后要是再拿出来什么东西，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接下去五天里，李福祥每天都去山上转一圈，但是一无所获。

秋收还没彻底结束，粮食收回来后就是晒，然后送进城。由于今年干旱的原因，小麦和玉米要到十月份才成熟，整整延迟了一个多月，而且产量极低。

这几天，李崇辉一家每晚都会过来改善一下生活。第六个晚上，李福祥跟老人商量好了要去鸽子市场一次。粮食收完主要就是晾晒，田野已经不再需要专人看守了，带回东西也会方便许多。终于熬过了这段时间，有了外出的机会。

走到东直门附近的鸽市，里面冷清清一片。“小哥，很久不见啦！”

票贩子上前打招呼。

叼着烟的李福祥问道：“这儿鸽市难道要关张了？为什么没人来呢？”

票贩子显然认识这个常客，解释道：“农忙时节，现在家家都有饭吃了，谁还来闲逛鸽市？现在的客人都以城里的为主。”

两人到了一棵树下，李福祥单刀直入地问：“你这里有香烟票、白酒票、白糖票以及糕点票没有？”

票贩子打开胸前的小背包：“除了糕点票，其他的票证都有。”

李福祥点了点头，心想也在意料之中，毕竟现在很少有人舍得卖掉糕点这类食品。

票贩子熟练地整理好票据，拿出说：“甲级香烟票和白酒票各有20张，还有20张乙级香烟票、20张乙级酒票。还有5斤大白兔奶糖票和5斤白糖块票。”

票贩子边拿出一个算盘拨弄着一边说：“20张甲级香烟票要20块钱，甲级白酒票要两块钱；20张乙级酒票十块，20张乙级烟票一块钱；大白兔奶糖价格略高，一块五毛钱一斤票，共计七块五；糖票价格也涨了，每斤五十块毛线两块钱半，总计是四十三块整。”

李福祥用手电筒仔细检查过数量无误后把它们放回包里，随即掏出来43元现金交给了对方。

对方数着手中的钞票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位李福祥可是他的大客户——既大方又干脆，从来不磨叽价钱。

完成交易后，他笑眯眯地问：“兄弟，南瓜还在换不？”

李福祥摇了摇头，“什么季节啊，哪还有什么南瓜！”

那人还想继续说话，被李福祥抢先一步离开鸽子市。看着对方干净利落转身走了几步，让他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时间刚过十一点，他没有直接回鸽市而是往村里走去。

夜里十分宁静，他点了根烟沿着山路慢慢踱步。突然，从路旁窜出了四位陌生人围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