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还故意直直的盯着,显然是故意的。
“你看本王做什么,为什么不吃?”
顾婉盈的声音娇娇柔柔:“臣妾手腕疼!”
但凡抓住一点机会,她就装起来了。
凤钰昭将筷子放到桌上,冷冷逼视着她问道:“是不是要本王喂你吃?”
顾婉盈娇美的面容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这个可以吗?”
凤钰昭扶额:“顾婉盈,你故意的吧?”
顾婉盈饶是认真的说道:“在我们辽东有一个说法,就是夫君喂妻子吃饭,便能天长地久,尤其是新婚的夫妻……”
顾婉盈忽然凝住了笑意,只因凤钰昭此刻的脸比千年寒冰还要冷。
他幽深的目光看向顾婉盈满是料峭的寒意:“你在本王面前说起违心的话是面不改色,嘴上说着跟本王天长地久,心里一定在想着别的男人吧!”
顾婉盈显的不甚委屈:“臣妾发自真心的和自己的夫君表明心意,却不曾想王爷却这样看待臣妾,臣妾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心心念念只有王爷一个。”
“是吗?”凤钰昭唇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唐枫实在是讨厌,本王杀了他,你可会心疼?”
提到唐枫两个字,顾婉盈就头皮发麻。
“唐枫区区一个手不能提的文人,王爷是何等的英勇神武,怎会将唐枫看在眼里?”
“别想岔开话题,本王就是问你,本王杀了唐枫,你会心疼吗?”
“王爷是要亲手杀唐枫吗?如果是的话,臣妾心疼王爷的手。”
凤钰昭嗤笑一声,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本王对于讨厌的人从来都不会这么容易让他们死。”
顾婉盈从他那居高临下的眼神中,一下子想到一只刚吃饱的猫捉到老鼠之后,通常会玩够了再吃掉。
而他刚才说的是他们,自然也包括自己了。
他如今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负自傲,难道就没有想过会在这个过程中,反而被别人玩了呢。
顾婉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凤钰昭跟前,巧笑嫣然的说:“夫君,您吃鱼!”
这一世果然是傲不起来了,还没怎么着的就叫起了夫君,上一世总共就没叫几次夫君。
顾婉盈见他愣着,便说道:“王爷如果不习惯臣妾叫夫君,臣妾可以叫阿昭!”
“本王和你有那么亲密了吗?”
顾婉盈卷翘的睫毛俏皮的眨动:“昨晚我们同床共枕了,王爷抱着人家睡了一夜,难道还不够亲密吗?”
凤钰昭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顾婉盈顺势将鱼肉送入他的口中,凤钰昭蹙眉吐了出来。
“带着鱼刺,你就往本王嘴里送!”
鱼肉自然有鱼刺啊!
顾婉盈露出愧疚的表情,忙不迭的说:“都怪臣妾和王爷在一起太紧张了,都没有留意到鱼刺。”
她又夹了一块肉丝,送到凤钰昭唇边,满是诚挚的说:“这个绝对没刺!”
凤钰昭有些哭笑不得,还用说吗,又不是鱼肉,哪里来的刺。
无论凤钰昭再如何冷漠,顾婉盈始终笑盈盈的在他唇边夹着肉丝,凤钰昭便觉得,母妃从小教导自己伸手不打笑脸人,给她一个面子,全是自己的风度。
刚微微张开嘴,她倒是利落,直接将肉送到了她自己的口中。
凤钰昭气的不行,而她的反应像是等的不耐烦了,或是为了避免尴尬,更像是故意使坏!
顾婉盈完全不去看凤钰昭的脸色,一边有滋有味的咀嚼着,口中还赞叹着:“梁姑姑的手艺就是绝。”
凤钰昭便不去看她一眼,悻悻的拿起筷子,这顿饭下来,无论她说什么,横竖是一言不发。
回去的路上,马车稍有颠簸,顾婉盈就睡着了。
她的头轻轻靠在凤钰昭的肩上,还抱着他一只胳膊,无论是姿势还是表情,都显得自然无比。
凤钰昭凝神看着她,存在脑子里的那些记忆一点一点涌了出来,熠儿长大之后,带着她四处游山玩水,她累了,无论是在哪,说睡着就睡着,每次都是这样依偎着自己睡。
只要是白日她在自己身边睡着,自己从来都是眼睛半刻不移的看着她。
此刻只有记忆,没有爱意,可是想想都能知道,上一世真的是爱惨了她。
三十多年的夫妻,除了刚开始的摩擦,后来二十年的相伴,她对着自己的笑从来都是发自真心的,按理说她也是爱自己的。
实在是想不通,她说了一个舍不得自己,就去找了唐枫。
还有就是,她明明是有功夫在身的,怎就那么轻易中了一剑。
回到王府,凤钰昭带着顾婉盈一起去了太皇太妃房里。
太皇太妃看他们脸上都带着笑意,尤其是盈儿,她的笑甜腻可人,让人见了身心愉悦。
待了一会儿,凤钰昭对顾婉盈说:“你先回房休息,本王有话对母妃说。”
顾婉盈与太皇太妃相视一笑后,行了辞礼走了出去。
也不算她偷听,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凤钰昭说道:“母妃,儿臣前几天无意间遇到一个江湖术士,他说儿臣在三十岁之前有红颜劫。”
太皇太妃脸上翻滚着怒意,痛斥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哀家在你小时候就让普大师为你看过命格,他说你不仅万人之上,更是福泽深厚且长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