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钰昭的心思转了转,问道:“所以你和唐枫……”
顾婉盈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如果我说你和孟馨是什么程度,我和唐枫就是怎样的,你会比现在更难受吗?”
凤钰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我对孟馨曾经执着过,可从未碰过她,你和唐枫呢?”
顾婉盈故意漫不经心的说:“我和唐枫也一直是执着的啊,虽然他是鳏夫,我是寡妇,可是依然不能结为连理,既然不能结为夫妻,自然无法行夫妻之事了。”
她的意思是承认喜欢唐枫,因着没有夫妻名分,所以没有逾矩过,以盈盈和唐枫的脾性和身份,应该也不会那样。
如果他们真的到那一步,唐枫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盈盈也不准他离开。
即便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她依然喜欢唐枫,而自己和她缠绵那么多年,都无法打动她的心。
板着一张脸:“你喜欢他,他哪里比的上朕?”
顾婉盈似笑非笑:“你和他相差甚远,还是不要比较了。”
相差甚远?在她的心里是自己远远比不上唐枫吗。
顾婉盈扬起眸子,低沉的声音有带着无需置疑的霸气。
“我连夺皇权这么大的事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留在身边,即便是熠儿也拦不住。”
凤钰昭的唇边不由的勾勒出一抹笑纹:“你的意思是不喜欢唐枫,他要走你也没有挽留过?”
“我是将他叫过来问了,他说明了要走的原因,我就让他走了。”
她这是在和自己解释与唐枫的关系。
不得不说,唐枫确实更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盈盈最是恩怨分明,如果不是自己曾对她强横霸道,又因为别人伤过她,她也不会这样对自己。
自己生病,她还是很关心的,说明她对自己有感情,也念着自己的好处,只要以后好好对她,一定能将她打动。
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哪怕她不爱自己,爱别人,依然放不下她。
既然放不下她,就不要想那么多。
眼神中的光芒如同夜晚的璀璨星河:“盈盈,我不是唐枫那种温润的性子,可对你也是真心喜欢的。”
顾婉盈没有说什么,眸子热的有些痛,刚将他囚禁的时候他都没有生病,却以为自己与唐枫有什么而生了病。
接下来几天,顾婉盈每天都悉心的照顾他陪着他,看着凤钰昭将药喝下去。
即使凤钰昭第一次喝下药之后病就好了,可是他依然贪慕盈盈对他温柔的照顾,一连喝了几天的药。
凤澜熠在顾婉盈的教导下一天天长大,不仅有父皇的决断霸气,又有母后的沉静内敛,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帝王,顾婉盈对朝中的事过问的是越来越少。
不过问国事了,就将所有的时间用来陪凤钰昭,她做不到让他出去,又无法心安理得的让他一个人在暗殿,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他在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觉得,凤钰昭对她是处于弱势的屈从,天长日久,感受到他对妻儿的真心大过一切。
自己和凤钰昭只有一墙之隔,可以整日腻歪在一起,那么他们父子呢。
在熠儿六岁的时候,哄骗他父皇去天上办事去了,熠儿从此一直在等着父皇回来,随着慢慢长大,熠儿开始明白,不再期盼。
皇室中原本没有骨肉亲情,熠儿是凤钰昭唯一的儿子,得到了父皇所有的疼爱。
顾婉盈先是做到了让凤钰昭专宠,又到管不住男人的时候夺了皇权,一路扶持熠儿掌控天下,好事坏事都让她干了。
而他们之间的父子情是最干净纯粹的,从来不含一丝杂质,虽无法相见却彼此惦念,尤其是凤钰昭,他嘴上不说,却是对熠儿越发想念。
慢慢的,顾婉盈有些念头开始松动。
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如果像普通夫妻的家事那般简单,就闹不到这一步了。
如果被埋入皇陵的先皇忽然出现在人前,会牵扯出多少事多少人。
从过了年就开始琢磨这件事。
二月十九,和凤澜熠一起去了宝峰寺祭拜神佛。
从天王殿里祭拜完来到大雄宝殿的时候,顾婉盈和凤澜熠正要对着正上方的神佛祭拜。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喊道:“盈盈!”
伴随着这道声音而来的是有重物轰然倒塌的巨响,顾婉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推到了门口。
顾婉盈本能的扶住门框,回头去看,只见侧面的一座神像突然倒坍,玉石滚落在地,而刚才将她推开的竟然是凤钰昭。
他穿了一身侍卫服,腰间挂着令牌。
从暗殿出来,跟到了这里。
在危急的关头,一手推开了妻子,一手推开了儿子,而他却因为躲闪不及,被滚下来的玉石砸到了脚。
凤澜熠一眼就认出了父皇。
六年未见,父皇的样貌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
父皇驾崩的时候,母后说父皇暂时去了天上,等自己长大后会和他相见,刚开始他信了。
随着慢慢的长大,他开始明白父皇不可能再回来,也接受了从此失去父皇的事实,没想到竟然真的再见到了父皇。
父皇就像是从天而降,救了自己和母后,而父皇受了伤。
“父皇!”
凤澜熠急切的跑到凤钰昭身边。
这时,很多文武大臣从殿外走了进来,有人发出惊讶之声:“怎么这般像先皇。”
凤澜熠听到,痛斥一声:“什么叫像先皇,分明就是朕的父皇。”
父皇天人之姿,除了自己,世上无人再有父皇一分相像。
顾婉盈急忙走到凤钰昭的面前,看到他的脚被砸伤,这一会儿功夫,鲜血已经透过鞋袜渗了出来,一定是伤的不轻。
疾声对凤澜熠说:“快安置好你父皇,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