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公私分明,何几曾时,竟也连心智都被占据了去?
柳锦棠陪着沈淮旭用了几块梅花糕。
想来是她做的不错,这一次沈淮旭又吃了不少。
待从青灯居出来,已是戌时。
她不知不觉间竟与沈淮旭同处了近两个时辰。
沈淮旭离开时前去慈安院看望沈老夫人。
柳锦棠没有去,沈淮旭回府第一时间没有去看沈老夫人而是前来找她,她还耽误了沈淮旭那么长时辰,若是被沈老夫人知晓可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
她自然得避着些。
年匆匆而过,很快便又过一月。
立春第二日便是沈诗语的生辰,女子最为重要的日子,及笄礼。
孙姨娘早在半月前就开始操办,虽然外头瘟疫还没控制住,可孙姨娘却顾不得那么多,每日都会穿戴严实出府采买。
小至胭脂水粉,大至头面首饰。
甚至为了叫沈诗语的及笄礼气派些,孙姨娘还趁沈老爷回府时求了好半晌,求他准许,在沈诗语及笄之日,在沈府摆上小宴,请些有脸面的太太夫人前来撑撑场子。
沈老爷对沈诗语这个大女儿算不得宠爱,至少与沈诗婧这个小女儿相比还差一些意思。
但耐不住孙姨娘上了手段,知晓沈老爷在外久了,身子寂寞,沈氏怀着身孕无法侍寝,她便也顾不得脸面,准备了不少助兴的玩意儿,把沈老爷伺候的满面春光。
沈老爷一高兴,便也就应了。
“小姐,小姐,快起来了,该收拾收拾去前院了!”
春文走入屋中,把柳锦棠从榻上拉起来。
柳锦棠睡眼朦胧的坐起身来,看着窗外还黑的天遂问:“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小姐。”
“卯时”柳锦棠下意识还想躺下,下一瞬她却直接清醒过来,大吼一句:“什么!卯时!”
她汤还没熬呢。
“小姐,你又睡迷糊了,汤奴婢已经按往常一般熬上了,今儿是二小姐的及笄礼,老夫人昨日交代了,家中所有小姐姨娘们都得早早前去大堂候着,眼下已经卯时了,收拾好天就该亮了。”
柳锦棠确实睡迷糊了,没办法,近日都没睡过什么好觉。
孙姨娘为了叫沈诗语在及笄宴上表现出贵女之风,特求着沈氏请来了一位教规矩的姑姑。
虽然此人比上次沈氏整她时请的嬷嬷要好上许多,可是教规矩的手段却是不比那嬷嬷差。
步子挪移间不能大于两掌宽。
行步之时脚动,腿动,可身子与头不能动。
坐不能坐全,身子得挺立,坐于椅子边缘,不可彻底坐下,得虚坐
反正规矩若是列,柳锦棠写一本书都写不完。
沈诗语要学规矩,她们其余人也得学。
学的那是腿酸,胳膊痛,头晕脑胀,没睡过一个好觉。
可没法子,但凡生在世家,这一步是无法避免的。
柳锦棠掀了被子下榻,拍拍小脸叫自己清醒清醒,今儿是沈诗语及笄礼,沈淮旭定会回府,一月不见,也不知他瘦了没。
早起些也好,做些糕点,等他回来带给他,定能哄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