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块砸进平静湖面的巨石,砸起沈念安心里无数汹涌的涟漪。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佩怡的目光缓缓垂下,扫了眼地上那一条条粗壮的铁链。
“沈念安,你平日里不是最聪明的吗?怎么今天就不明白了呢?”
她的轮椅停在墙壁面前,指尖轻轻抚过墙壁上那一个个写满“正”的符号。
笑声里都染上些许愉悦,“这座地牢,曾只关押过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霍璟川。”
“这墙壁上的每一笔,都是他关押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的每一天。”
“整整8年,所有人视他为灾星,把他锁在这,像一条狗一样。”
轰——!
只一刻。
沈念安的世界濒临崩塌。
她有着这世间最坚硬的盔甲,可此刻,江佩怡的话却轻而易举的刺破了她的盔甲。
一刀刀的,捅进了她的心脏。
她脸色煞白,轻启了几次那毫无血气的唇,却发现几度说不出话来。
江佩怡乐于看到她如此绝望大受打击的样子。
继续道,“无数个日夜,霍璟川被锁在这,只能隔着地板,听着老宅上面的狂欢、庆祝。”
“甚至记不清多少次,他好几次重病,差点没挺过来。”
“你不知道吧?他被救出地牢的时候,眼睛还曾失明过一段时间呢。”
因为被囚禁关锁的那段时间,霍璟川几乎无法见光。
长时间不见光,眼睛几乎退化。
出地牢时。
霍璟川差点失明,接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治疗,才恢复过来。
“沈念安,那时候的霍璟川身后空无一人。没人在乎过他,爱过他。”
“那个时候,你在哪呢?哦……你在家,继续当那个受尽宠爱的苏家大小姐。”
“你享受无尽宠爱的那八年,霍璟川就在这、在这个地牢,与蛇鼠虫为伴,被折磨了整整8年。”
这话,无疑是捅向沈念安最疼的一刀。
她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掌心覆在那写满被困天数的墙壁,颤抖的身躯缓缓下滑,跪坐在地。
“对不起……”
她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掏了出来。
疼痛无以复加。
每呼吸一次,浑身每一处的筋骨都连带着被碾压似的疼。
她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都说,人在伤心到至极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但这种哭不出来,无法发泄情绪的悲伤,才是最疼痛的。
“我该早点发现的。”
沈念安的头重重磕在面前的墙壁上。
“我该早点找到你的。”
自责内疚的情绪是最锋利的刀,把她捅的遍体鳞伤。
“我该早点来到你身边保护你的。”
“我该……”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江佩怡有种说不出的爽感!
霍九宸让她痛苦,程野让她痛苦。
那么,所有人都得跟着一起痛苦!
就在她得意不已的时候。
电话响了起来。
是公司助理打过来的。
“江总,您账户上那笔钱,用不了!”
那边声音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