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心硬，骨头却不一定硬。”赵氏了解赵嬷嬷，“她能为了家人死，但不一定能受得住严刑逼供。”

沈鹤川，“……”

他有幸去过大理寺的刑房。

刑房中阴暗潮湿，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铁锈味，刑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每种刑具都是暗色的，那是被鲜血浸染过的色彩。

那地方。

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浑身发寒。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刑房里传出来的凄厉惨叫，进了刑房，犯人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赵嬷嬷在侯府养尊处优二十年。

确实不一定能抗住那些刑具。

这会儿说不定赵嬷嬷已经被带到刑房中逼供了，她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可不能连累母亲，现在的侯府，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沈鹤川又气又急，“我去寿王府找姐姐和姐夫想想办法。”

事关赵氏的性命，沈鹤川不敢耽搁，当即就让人备马赶往寿王府。

沈鹤川离开了，赵瑾兮却没走。

她在屋里端茶送水，伺候着赵氏。

沈怀远出去鬼混，沈妙待嫁忙着给自己绣嫁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只有赵瑾兮陪在赵氏身边。

先前沈妙名声受损，川儿要处死沈妙，赵瑾兮冷眼旁观，赵氏从那之后就对她生了嫌隙，一直对赵瑾兮不冷不热的。

这会儿瞧见赵瑾兮为了她忙前忙后，那点不满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赵氏拉住赵瑾兮，软声道，“别忙活了，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我这会儿心里头慌得很，你坐下陪我说说话。”

赵瑾兮顺势在床沿落座。

她瞧着赵氏，欲言又止，“母亲，有句话瑾兮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说。”

“您不觉得……方大人和谢停舟他们来的太快了吗。”

“你什么意思？”

赵瑾兮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李妈妈是昨儿个后半夜发现冯氏的尸体，表哥去处理完冯氏的尸体，回到西苑的时候都已经丑时末了，方大人他们却寅时就来了。”

“算上他们抢走冯氏尸体的时间和报官的时间，路上的时间……也就是说，冯氏的尸体刚被带出侯府，方家就收到信了。”

赵氏沉默片刻开口，“方家和侯府有旧怨，盯着侯府也不奇怪。”

赵瑾兮摇头，“方家总不可能二十年如一日的盯着侯府，而且……母亲您做了二十年的当家主母，还不知道底下的那些仆从吗？下人们惯会偷奸耍滑，让他们盯一日两日还行，盯上许多年，人都疲乏了，哪还会这么尽责。”

“再者说……表哥让人处置冯氏时，很是低调，人也都是从后门离开的，咱们府里的人都不一定知情，怎么偏偏这么巧，就被方家的人瞧见了。”

赵氏面沉如水。

冯氏的后事她都没露面，除了川儿和侯府的仆从，知道真相的……只有当时也在现场的宋晚等人。

“你疑心宋晚？”

赵瑾兮点头，“母亲您仔细想想，自从宋晚进门，侯府不好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公主府和花灯节……宋晚次次全身而退，而且次次吃亏的都是咱们。”

赵氏陷入沉思。

没错。

公主府害宋晚性命，最后却是瑾兮身陷火海。

花灯节算计她清白，最后被歹徒掳走的却是妙儿。

仔细想想。

侯府每次发生不好的事，次次都有她的身影。

赵氏惊疑不定。

见赵氏起了疑心，赵瑾兮当即道，“母亲，瑾兮有个办法能确定，是不是宋晚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