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他忽然将密报掷在案头,冷声哼笑,“你既如此清闲,还有空惦记外头的野男人,不如替朕誊抄十遍。”
本来白清嘉肯定不可能帮他任何忙的。
昨天她一整晚都没睡过,到现在嗓子都是哑的,才不像这家伙一样精力旺盛。
不过……
提到北疆的加急文书,她还是被拿捏了。
她拿起旁边的团扇,轻轻摇晃三下后,才漫不经心地说:
“既然你都开口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帮帮你吧。”
说完,迅速从屏风后走出,拿起那本文书迅速看起来。
果然,是北疆那边的外族在蠢蠢欲动。
她抬眸,看着龙章凤姿却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此刻正若有若无瞟着屏风后她腰间针脚歪扭的丑香囊,耳尖诡异地泛着红。
不可谓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熏炉爆出个火星子,太子起身时带动圈椅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
“这等秘密,朕本不该给你看的。”他沉声道,高大的身影看起来压迫感十足,“朕如此行径,是为报你当日携凌云楼扶持朕的恩情。”
“嗯嗯。”
白清嘉看着折子,漫不经心地应声。
“咳……”太子清了清嗓子,神情有些飘忽,“朕已经如此信任你了,你欲如何回报孤?”
“啊?”
白清嘉猛地抬头,
“这不是你报答我凌云楼帮你的恩情吗?怎么还问我讨东西的?”
【她绝对就是故意的!】
太子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孤都暗示得如此明显了,她竟还装傻!那香囊她果然不是绣给孤的!】
【是小三!绝对是那个小三!】
【她为了那个男人,拒绝孤的暗示!若是孤和那个男人同时掉进水里,她是不是还得放任孤淹死,一心只救那个家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更何况,他俩本来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两个人同时掉进水里?!
白清嘉冷睨男人,淡淡道:
“怎么不说话了?你也终于晓得刚刚那番话有多离谱了吗?”
【她还会倒打一耙了!分明是一心只惦记着小三,从未将孤放在心上,她还敢说孤的不是!】
想到这里,太子心头火更大了,干脆不藏着掖着,直接快步走到屏风后,拿着那个绣绷质问她:
“这花样子,你是准备绣给那个小三,还是萧浩?!”
一副正室捉奸的口吻。
“那要看他们两个,谁喜欢这种样式了。”白清嘉故意掰着手指细数,“我先头问过,萧浩喜欢小金鱼,小三中意并蒂莲,库房里还有我以前练手绣坏了的喜鹊……”
“明日卯时前,朕要见到新的。”
太子黑着脸打断了她的话。
要什么就给什么,那她白清嘉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绣工本就……啊!”
她话音未落,便被扯进满是龙涎香的怀抱。
太子捏着她后颈的力道,狠厉得像是要掐碎玉簪花。
“绣个‘囚’字,用玄线。”
男人温热吐息扑在她耳畔,却比檐下冰棱更森寒,
“省得你总记不住,谁才是能锁住你的牢笼。”
“你……”
白清嘉看着他越来越具侵略性的目光,心里和身子同时发虚,伸手就想将他推开。
窗外寒风呼啸,太子轻咬住她指尖,将绣绷夺去。
肃穆的尚书房中,不论是灯花爆响的声音还是外头的风声脚步声,都盖不住金线崩断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