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着的人当中,自然有卢晃和大宗正。
“问罪不问罪的事,我姑且不多问,但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大宗正开口了:“对西原的战事如何?萧氏来势汹汹,若不可阻,危害的是我大夏江山。”
鸿胪卿钱正言:“三公之死,何其之大,岂能不问?”
“三公之死,固然事大,但再大大不过江山。”大宗正道。
“江山不可失,罪亦不可忽,二者并不冲突。”太仆卿楚阔道。
这个时候,卢晃站了出来:“并州之地,又增五王之兵,损耗压力极大,久拖只怕不利于拿回并州。战后,还需大批钱粮赈济重建。”
他决口不提六皇子和太尉的事,只‘站在客观’角度分析事实。
毕竟财政总权握在他那。
“该守守、该打打,换个将便是!”有人高声道。
天子望着说话之人:“太常卿认为,谁可任帅,将六皇子替回?”
太常卿看向后将军袁达,袁达立即把头撇到一旁。
他又去看右将军,右将军直接怒视他。
太常卿灵机一动,道:“臣举皇甫龙庭!”
“皇甫龙庭出身名将之族,又熟知军机,定可担当大任。”
“宜将皇甫龙庭速发往前线,总领军务,再将六皇子押解回京!”
天子目光一扫,却不见皇甫龙庭人影,便问道:“皇甫龙庭何在?”
“启奏陛下。”张辩道:“皇甫尚书忽感风寒,不能起榻,已呈病假。”
太常卿冷笑:“身为武人,国家需要,却临阵退缩!”
“人食五谷,谁能免于生病?”大宗正看了他一眼:“就连大殿下也卧榻难起了。”
听到这话,对方只能闭嘴。
又有人提议,前往高柳城中,召回二皇子来。
听到这话,杨复眉头微皱。
听到这话,天子冷哼一声:“让他封住北门,结果将西原大军放了进来;现在再让他去守并州,要是他再将西原人放进来呢?到时候就该朕自己上战场了!”
“大宗正说的对啊!问罪要紧,但是江山更要紧。”
“你们总想着举别人,可别人能顶用吗?你们谁有资格、有能力的,自己站出来!”
天子叹道:“不是朕不想查,而是前线同样不可失,拿下了老六,谁替朕去打西原人?你们要是顶得住,朕现在就拿了他!”
有人不甘心,道:“六皇子做出如此骇世之事,只怕早已失了军心。”
“是吗?军心已失吗?军队不可掌控了吗?”天子连发数问,摇头之间,又忽然指向周松:“老三,你是从前线回来的,你来告诉诸位大臣,老六是否失去了军心、是否还能带兵打仗。”
“三殿下,请实言之!”大宗正提醒。
周松犹豫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实话就是,军心归附六皇弟、五王也俯身听命。我回来时,他便已下了整军之令,率部开往羊头山。”
“听见了吗?”
天子眼睛扫过群臣,道:“朕再问一句,可有人敢去替下六皇子来?”
群臣寂静无声。
桥文言哭着道:“臣愿往。”
“荒唐!”大宗正怒眉一抬:“你一属吏,如何统帅五王?你一属吏,又拿什么来担国家安危?!”
没法了。
有资格去的不愿意站出来……这个时候站出来的,脑子得有多坏啊?
用自己去顶六皇子,这一下就得罪了六皇子、大宗正可能还包括天子。
再说了,这仗能好打吗?
要是打输了,那全家都得搭进去!
愿意去的都是命不值钱的小角色,小角色又没资格去?
如此一来,争无可争。
“一切,等打完仗再说。”
这样的结论,还是引来了质疑:“若是前线久久未决,六皇子亦不能胜,还是要重新考虑,最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