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夫人看来,裴音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丢人现眼的。
她如今肯站出来帮着裴音料理这些事情已经是看在曾经相处多年的母女情分上了,再加上有盛郢在边上求情,否则的话根本就丢不起这个人。
要知道她的女儿如今可是二皇子的皇妃,日后还要生下第一个皇孙的,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能被裴音这样卑贱的人给牵连了呢?
讲到这里,他看下裴音的眼神中就更加带了几分厌恶,好似裴音犯了什么不得了的罪行一样,丝毫不记得曾经的裴音,也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十分骄傲的女儿。
在将军府的时候,裴音就已经习惯了盛夫人对自己这样厌恶的目光。
刚回来的时候,盛夫人或许还想着能将裴音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但是一想到这个假冒的裴音鸠占鹊巢的占了自己亲生女儿盛鸾这么多年的好日子,盛夫人就早就将那些曾经过往相处的情分抛在了脑后,只把裴音当做一个仇人来看待。
既然是仇人,盛夫人又怎么可能对裴音有什么好脸色呢?
“既然盛夫人记得我说过的话,那么想必也应该知道如今我已经不是将军府的人了,将军府的人没有权利为我的婚事做主。”
裴音并没有理会对方厌恶的排斥的目光,反而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这一幕却深深刺痛了边上的盛郢,他原本以为裴音将户籍迁出去,只是因为生气,当年家中把她推出去给盛鸾顶罪的事情等自己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再说了,将军府的人又不是没有提出过可以给裴音补偿。
甚至有时候盛郢会在心中阴暗的想着裴音这样低贱的出身将军府的人愿意给她一个将军府姑娘的名头,让她以后能够嫁个好人家已经是将军府对她最大的补偿了,偏偏裴音却还自然不知足。
难不成还奢求更多吗?还想过着像以前一样尊贵的大小姐的生活吗?她分明就不是将军府的女儿!
只不过这些阴暗的想法,盛郢心中是不会承认的,他心里自觉还是裴音从前的兄长,于是此时此刻又拿出了他最擅长的那种教训人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对着裴音开口。
“音音,你不要任性了,你明明知道凭借你如今的身份,若是将军府没有为你开口的话,你根本就连一个妾室的位置都争不到,你没有听见方才小侯爷说的那些话吗?”
“你现在好好服个软,我和母亲在求一求,侯府这边总能让你有个名分的!”
裴音心中实在是有些失望伤心,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却被狠狠的压了下去。她其实总有一些疑惑,自己难道是什么很低贱的东西吗?
为什么将军府的这些人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什么都背不上呢?难道自己不是将军府的女儿,这件事情就让她永远低人一等吗?
“少将军这话是否说的有些过分了。我们侯府可从未想过看不起裴姑娘。”
这话说的,一边的林芸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万万没想到事到如今裴音都已经脱离将军府了,可是将军府的这些人却还是追着裴音不放。
非但如此还次次出面言语羞辱裴音,连带着她这个不是亲生母亲的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既然侯夫人这么说的话,那不弱就应允了我方才的话吧,好歹给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一个妾的位置,不至于让她在外头丢人现眼的。”
胜负了,冷哼了一声,这话倒不像是恳求,更像是一种决定。
然后又像是威胁一样地提起了盛鸾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鸾儿也很是为这个不知懂事的姐姐担心,若是这件事情不成的话,伤了鸾儿的心,那只怕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你这是在利用你女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威胁我吗?难不成就因为我们侯府不同意这件事情,那个孩子就会出什么事情吗?你们将军府的人未免也太无理取闹了些!”
就算是脾气一下很好的林芸此时都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将军府的这些人实在是胡搅蛮缠的,很也难怪裴音要急急忙忙的脱离将军府了,连带着她都有些招架不住盛夫人的性子。
有些难听的话,她是不屑于说出口,可盛鸾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现在还没有尘埃落定呢,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
况且若是皇后和二皇子知道盛鸾的母家,盛鸾的生母借着他们二皇子的名头在外头胡作非为的话,也不知道会对盛鸾有什么样的想法。
“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来管,就算我的婚事要有人来做主的话,那也是姜家的人做主,跟你们将军府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裴音的眼神很是锐利,扫向了盛夫人跟盛郢,她不相信这两个人单纯只是打着为了他好的名头,才过来谈这件婚事的。
“说的倒是好听,是为了我着想,只不过是怕我这件事情连累到了你们将军府的大小姐吧,毕竟她如今可是二皇子的皇子妃,肚子里面还有着皇孙,可是不能受到一点损失呢。”
胜夫人心中的想法被裴音当众戳破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起来,还想要给裴音几句话呵斥一下,那边的谢云笙却突然开口制止住了这场风波。
“母亲这件事情儿子也仔细想过了,确实,儿子心中倾慕裴姑娘,若是让姑娘继续这样受人非议的话,也不是儿子所愿意的。”
谢云笙突如其来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继而盛夫人的脸上闪过了一分得逞的笑意。
她就知道,这个侯府现如今就是一个空壳子,一个贵妃的走狗罢了,凭什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
自己只要威胁一下,侯府这些人马上就会对她卑躬屈膝,哪里还会敢反抗他们将军府呢?
还好自己的女儿是盛鸾,若是裴音这样的女儿,哪里会让她有如今的荣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