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知道,杨家是原成威侯府的下人,人家也没瞒着我,我愿意。”柳清瑾再次肯定的回答。
嘉元郡主觉得,小女儿肯定是跟着公公出去走了一趟,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你也知道他们家出身下贱,你居然还愿意,这些年我费心费力的培养你,就为了让你嫁到一个奴才家吗?”嘉元有点歇斯底里,她是皇家郡主呀,怎么能跟奴才当亲家呢?
柳太傅有点生气,“郡主,老夫知道你出身高贵,但人家现在是良籍,木清小子身上也是有功名的,别一口一个奴才。”
这儿媳妇什么都好,教养儿女、孝顺长辈,就是对外吧,老拿着那点出身,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
“对不起,爹,郡主也是被气狠了,才会口不择言。”柳仁德利索地帮妻子认错,用眼神示意妻子,收敛着点。
柳老太傅当然知道儿媳的品性,他生气的是儿媳根本没有好好了解一下杨木清,就有点怪罪自己这个当爷爷的,胡乱给孙女儿定下亲事。
“你们哪!”柳太傅长长叹了一口气,“只知道盯着人家的出身不放,可曾想过当今太宗皇帝原本也是奴才出身呀!”
柳怀德两口子心中一紧,是啊,刚才一激动忘了这茬,这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被人家拿来做文章,那可是要糟!
“你们看不起杨家的出身,可我很看好杨木清这小子,风度翩翩、有情有义、有勇有谋,学问也是一等一的好。”老太傅直接发表自己的看法,“京城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比他可差远了。”
柳清瑾听着爷爷的话,回想起当日那个俊朗有礼的男子,脸颊飞上红晕,他,真的是很好。
“还有,怀德,你张叔远在逐州,都听说了皇上身子不太安康,你们会不知道?”
柳怀德跟妻子对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岳父大人前些日子特地找他们回去交代了,现在京都水太浑,让他们万事小心。
瑾儿年岁正好,如果冲喜或者新君上位,确实很有可能擢选进宫。
“可是爹,除了那个杨木清,还可以有其他很多选择的呀!”嘉元还是不甘心,女儿不懂事,既远嫁又低嫁,后半生可就毁了呀。
看着倔强的儿媳,柳太傅心中叹息,当日之事他想深埋心底的,可看情况不说明白,儿子儿媳心中始终有疙瘩。
见到爹娘的坚持和爷爷的为难,柳清瑾眼底闪过坚定,“请爹娘摒退左右,瑾儿有话要说。”
半刻钟后,嘉元压抑的哭声从堂内传出,还有柳怀德的一声声叹息,不知道柳清瑾和双亲说了什么,但是婚事,定了。
“爹、娘,你们不必为瑾儿觉得委屈,逐州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杨家也算小有资产,女儿不会过苦日子的。”柳清瑾眼中带泪,微笑着开解父母。
“希望杨家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嘉元的心疼得直抽抽,她可怜的瑾儿呀。
柳太傅叹着气发话:“既然同意了婚事,郡主你尽快把两个孩子八字拿到玉皇寺,请大师帮着合一合吧!”
选个日子及时通知杨家,人家得山高水远的跑来京都下聘,必须得提前准备才行。
嘉元点头应下,将书信中所附的写有杨木清生辰八字的纸张仔细收入怀中,“儿媳明日就去玉皇寺。”
现在七月,最迟十二月就要出嫁,既然闺女婚事上受了委屈,那她当娘的只能在嫁妆上多填补些,希望杨家真的是个好归宿吧。
第二天一大早,嘉元郡主就带着女儿直奔玉皇寺而去。虽然嫁的人不能变,但她也希望合八字能有个好结果,心里也会更好受一些。
七月的京都正是炎热之际,到玉皇寺山脚后,嘉元郡主却一改往日作风,拒绝使用抬杆,选择带着女儿一步步往上爬。
“娘,锦儿知道您是想为我祈福,可是您身子要紧,还是上抬杆吧。”柳清瑾心疼娘亲。
鬓角的汗珠一滴滴滑落,身上的薄娟长裙已经被汗水浸湿,玉皇寺这段登山梯,对于嘉元来说实在太陡太长了。
她抬起身,扶着小道旁的石雕,喘着粗气,稍微休整一会儿,“瑾儿,娘能为你做的不多,这次诚心祈福,只盼望我儿今后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