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回头盯了一眼:……
默默用零食袋子挡在一人一狗中间,塑料袋又被他拍得哗哗响。
褚白玉见他什么也不干,就盯着自己吃,叼起一包没拆封的给他。
你吃你吃,零食就是要一起吃才香。
张起棂却以为他想吃这个,撕开后再次主动地递给他,和无邪一样的二号男仆有了。
褚白玉将奶糖拱到他嘴边,然后搂着爪爪做吃饭的动作,对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哥第一反应是惊讶于这狗实在太聪明了,其次心里有一丝陌生的暖意。
他试探地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无从想象的奶香味甜意在口中化开,眼神里都多了一丝光彩。
一人一狗吃得正欢呢,突然一束手电筒光打了过来。
时间像被按了暂停键。
褚白玉做贼心虚地抬起两条前爪,粉色的肉垫可爱嘟嘟的,看起来十分无辜。
小哥则不畏光线地直接看过去。
无邪天都塌了,累得气喘吁吁手撑着膝盖,委屈得快哭了:
“你他娘的混蛋!老子找了你一晚上,你在这里吃挺好啊,啊?!”
无邪一把冲过去打掉了褚白玉嘴里叼着的鸡腿,单手薅住他两只爪提起来,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
“吃吃吃,就知道吃!骂你两句就跑,你挺能耐啊,又出来骗别人给你买吃的是不是?你说话啊!”
褚白玉耸了耸鼻子:……瓦达西不能嗦话。
张起棂:……
他默默地站到一边,看那个斯文书卷气的青年面红耳赤地训狗,抬起手又舍不得打。
大粉狗心虚得一直眨眼睛,吐出一点舌头装傻。
张起棂拿了一包糖塞兜里,安静地离开了。
无邪并没有注意到他走了,褚白玉看见了,嗷了一声表示谢谢他给自己买糖吃。
带刀身影脚步没有停顿,如同影子消失在世界的阴影里。
无邪一直都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并不容易生气,但今天他是真怒了。
他想象着小白被车撞了,掉河里了,可怜兮兮无家可归,被人套麻袋送去狗肉店了。
光是想想就心如刀绞。
但他哪怕是一只狗安安静静地趴着,也比对一个陌生人摇尾巴好。
就好像,他随时都能找下家,而自己随时会被抛弃,这不是假想,毕竟很多人都说要买小白。
“你淋雨了我能亲手给你做板蓝根qq糖,别人行吗?”
“你别看他们有钱,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外面可多坏人了。”
“把你骗回家就拴上铁链给你套牢了,你要是调皮乱跑,棍棍都给你打断……我就不一样了,我把你当亲儿子养的……”
歪,夭夭灵吗?这里有人骗小狗捏。
无邪把他抱起来,一边走一边做思想工作。
褚白玉打了个哈欠,算啦,还有一年,狐就不做你的狗了,原谅一下你吧。
狐要去做全人类的梦中情人。
……
第二天,无邪又被他三叔叫走了。
无三省在电话里还特意嘱咐别带你那粉叽叽的狗来。
褚白玉哼了一声,对着手机嗷了一嗓子。
我听到了,说我坏话!
无邪安抚地摸了摸狗头,让王蒙照顾好小白,就屁颠屁颠去了。
可回来后,他看起来却并不高兴,在阳台啪嗒啪嗒抽烟,一脸苦闷。
褚白玉正在院子里爬树,摘玉兰花。
那么大只狗蹲树杈子上,无邪真担心他掉下来把在树下打麻将的房东大姐砸死,连忙出声道:
“小白,你干什么,快下来!你一只狗你上树干嘛?长翅膀了?”
可大姐们居然一点都不怕,盘着麻将没抬头看,甚至还帮狗说话:
“小无啊,小白么阿拉晓得的呀,羽毛球掼到树高头、屋上头去嘞,一直都是小白帮着去捡的呀,表担心,他比你还要靠得牢嘞。”
无邪现在有很多钱了,如果不是因为农村的大草坪可以任由小白打滚奔跑,他早就搬市中心去了。
他有些无奈,用杭州话回道:
“危险煞嘞,格棵树还弗及我腰杆粗嘞,万一压断的,弗就掼下来哒。”
房东大姐同时翻着麻将和白眼:“小白会飞嘞,表担心的啦。”
会飞?无邪笑了一声,他要是会飞,我跟他姓。
他正准备下去接狗,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