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萦走到榻边,见他不肯转过身来,便在榻边坐下。
“其实……”
“你什么都别说。”
玉萦没有说话,默默往榻里挪了挪。
感觉到她在凑近,温槊便往后退了些。
“昨晚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冒险。”
“不关你的事,是我这三年没怎么练功,要不然咱们能跑得掉。”
“谁也不怪,昨晚主要是运气不好。”
对付魏五对温槊而言本来不在话下,谁知昨晚刚好遇到官府来抓人,也实在想不到,裴拓如今有这般厉害的手下。
温槊没有吭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玉萦拽了拽他的胳膊:“其实,你脸上虽有胎记,可你长得并不丑。”
“你别说了。”温槊的声音沉了下去。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不让我看你的脸,合适吗?”见温槊还是不肯说话,玉萦道,“真的不丑,只是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有点惊讶。你不信,回去问我娘啊。”
“问你娘,她也不会说实话。”
丁闻昔也没见过温槊的真实样貌,但温槊知道,倘若问她,她一定会说谎话安慰他。
“你怕她说话,那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你跳出去吓她一下,看她是什么反应。”
“懒得理你。”
“那你现在转过来吓我也行啊。”
“走开。”
温槊把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推开。依旧不肯转过来,但玉萦听得出他的语气比先前要松弛了几分。
玉萦狠了狠心,索性抓着他的肩膀,探头过去盯着他的脸。
温槊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只能任她打量着自己的脸,无奈地把目光转开。
“看够了吗?”
“没看够。”
玉萦嘴上这么说,见好就收,重新坐了回去。
“看了也没怎么样啊,你长得真的不难看,就算不戴面具走到大街上,至少比一半的男人长得好看。”
“闭嘴。”
玉萦听着温槊的语气终于恢复如常,稍稍松了口气,把话题转开:“刚才我见到裴拓了。”
“他肯放我们走?”
“等说清楚魏五家的事,应该会放的。”
温槊皱眉道:“我记得他跟赵玄佑关系很好,当初两个人一起跟太子殿下作对,他会不会给赵玄佑传信?”
三年了,玉萦头一次听到别人提赵玄佑的名字,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赵玄佑……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在侯府里逗弄他的孩子呢。
玉萦收回思绪道:“他们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裴拓不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赵玄佑。”
“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在这里过日子?”
“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问题。”玉萦思忖片刻,叹了口气,“过些日子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下琼玉轩,咱们带着银子重新寻个地方住吧。”
温槊闻言,转过身愕然看向玉萦。
“真要离开清沙镇?”
“舍不得走?”玉萦弯唇。
温槊很喜欢在清沙镇的日子,宁静,安稳,什么都不做,听着海浪、吹着海风便已胜过人间无数。
不过……
“没什么舍不得的,”温槊低声道,“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