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林远低声自语。
身旁的拉拉动了动,她的头原本靠在他肩上,骑在马背上假装睡着而逐渐滑落到这个位置。林远能感觉到她刻意控制的均匀呼吸,装睡的人总是呼吸太规律。
“到了,别装了。”
林远推了推她。
拉拉\"醒来\",伸了个刻意展现曲线的懒腰:
“我做了个梦。”
她的声音带着蜂蜜般的甜腻,
“梦见你终于”
“下马。”
林远打断她,背好行军包,二人逐渐靠近着城市。
自从三天前与阿尼分别,拉拉的行为越来越大胆。起初只是“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后来发展到假装做噩梦要挤到他旁边。林远还是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应对方式,像对待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打屁股。
只是这拉拉戴巴貌似很享受一样,故意让自己这么做。
马莱的夜风裹挟着燃烧橡胶的刺鼻气味。城市景象如同末日电影。垃圾桶被推倒燃烧,墙上涂满反戴巴家族的标语。一队示威者正与防暴警察对峙,石块与催泪弹在空中交错。最令人震惊的是,示威者中明显有普通马莱公民,而不仅是受压迫的艾尔迪亚人。
“事态都这么严重了吗?”
“你看看,马莱说把你放回来就给我三座边境城市,这不相当于把烫手山芋扔给我吗?全是算计。”
拉拉嘟着嘴,又不是她定的,和她没关系。
“好了,你直接去找本地的官员把你送回家族吧。”
“那你呢?要不和我一起走吧。”
“走个屁,马莱早就把我的通缉名单发到每一个角落里,一旦把我认出来,你也不好过。”
“为什么?”
林远撇着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我把你带走了几个月,你觉得马莱的人会相信我什么都没做吗?虐待你也好,说我让你身子不干净也罢,一定有人对你发难的。”
“额,这个,那我怎么办?”
“你回去让威利和你一起顶住压力,我找个时机闹一闹,把你们家族的注意力转移,再杀几个戴巴家族的掌权人。”
“哦哦,好吧。”
…
“威利戴巴大人正在议会大厦处理紧急状况。”
军官说,眼睛不断瞟向远处街道上的几个行人。
“小姐,你先回家族别墅休息,明天。”
“直接带我去见他。”
拉拉打断道,
“我好不容易回来,要见我哥哥你也要拦着?”
军官犹豫片刻,终于点头。他们换乘一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轿车,驶向市中心。拉拉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经济崩溃了。”
前排的军官突然说,仿佛在解释,
“战争消耗太多资源,民众开始不满。”
拉拉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知道,战争的原因只占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是,以戴巴家族为主导,其他世家为跟随,一直在发战争财,把民众最后的生路也断了。
轿车拐进一条被封锁的道路,远处矗立着马莱议会大厦的尖顶。大厦前广场上聚集着至少上千名示威者,他们高呼着“面包而非子弹”、“戴巴下台”的口号。防爆水炮车正在驱散人群,但收效甚微。
“直接从地下车库进去。”
军官对司机说。
车库电梯直达顶层。当电梯门打开时,呈现在眼前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侍者们端着银质托盘安静穿梭。两个世界的反差令人眩晕。
威利戴巴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即使只是背影,也能看出这位戴巴家族掌舵人的疲惫,他的肩膀不再像演讲时那样挺拔,疲惫的神态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哥哥。”
拉拉轻声唤道。威利转过身。他有着与一头淡金色头发,但眼睛是冰冷的铁灰色,面部线条如同被刀削斧凿般坚硬。这是个习惯下命令而非接受命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