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沉摔下楼梯的动静引起了宴会的骚乱。
闻家父母急忙冲到了闻沉的身边,看到他的嘴角和头上都磕出了血。
“儿子你怎么样了……”
闻沉浑身都在颤抖冒着青筋,他面容失控到了无法描述的地步,他的瞳孔震颤还在望着陆初然和闻白宴的方向。
耳朵像是屏蔽了周遭所有的声音,闻沉的视线里是婚宴的两个人。
他哪里还能不明白,今天婚宴的夫人就是他的然然。
小叔什么时候抢走了然然,抢走了他的然然……
这是他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啊,是他年少时掏空了心思炙热的保护的女孩啊。
他的面容几乎呆滞的,凝固的,最后猩红了眼睛,露出凶狠噬人的痛恨。
这一击暴击让闻沉肝胆欲裂,像是硬生生被穿透了一个血洞!
他摔下了楼梯远不及心脏的痛楚,快要将一切泯灭殆尽的绝望。
闻沉青筋的手掌摩擦着地面,他狼狈混着鲜血站了起来。
他脚步虚浮的,摇晃的,竭力的走向了陆初然和闻白宴。
闻沉的脑海在嘶吼,像是崩坏绝望的野兽,不断的在发出濒死前的哀鸣,一股子强烈的窒息痛苦,将他切割分裂的快要疯掉了。
可是,闻沉额头的青筋死死跳动,他不能够破坏这场婚宴。
然然之前走向闻白宴的时候,她看起来是自愿的,她刚才的笑也是那么的灿烂。
所以,不可以,不可以再让然然伤心了。
闻沉感到喉咙的腥甜,他紧绷着僵硬的身体,僵冷的表情硬生生挤出笑脸。
他快要咬碎这几个字,沙哑的刺耳像被勒住了脖子。
“小叔小婶,恭喜你们。”
这话一落,闻沉脚下一个踉跄,低着头不敢看陆初然的眼睛。
胸膛是锥心刺骨的痛楚,弥漫着他的眼眶湿意。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能不能把然然还给我。
闻白宴!!
你能不能把我的然然还给我!!
他什么也不要了,什么也不求了。
愿意用一生去认错偿还,求求上天不要这么残忍的夺走他的然然。
那么喜欢他的然然,在日记本里字字情愫的然然,怎么能就这么放手了呢?
为什么啊……
哦,是他伤害的然然太深了,是他这个混蛋把她的心弄碎了。
然然早就不要他了,她恨不得他永远别出现。
“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们的,这个……送给然……小婶婶。”
闻沉从怀里掏出来个精雕细琢的木偶,木偶的身上还穿着洁白的婚纱,漂亮的不可思议,轮廓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像陆初然。
他闭了闭眼睛,用力压下翻涌的痛楚,“……我亲手做的。”
这是闻沉暗自给陆初然准备的惊喜,在准备迎娶她的时候,他就学着雕刻一个木偶送给陆初然。
陆初然看到闻沉这么失魂落魄,她大方的接过木偶,笑道,“闻沉,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
“嗯。”
他颤抖着抬起眼皮,勾起一个快要破碎的弧度,“我们一……一笔勾销。”
陆初然将手上的木偶交给了旁边的宁菲儿拿着,像是收到了一件普通的贺礼,没有感到有什么特殊之处。
也许,在多年前的陆初然还期待着,期待着闻沉哥哥送给自己的礼物。
可是释然的陆初然,不会再对闻沉有任何念想。
她的心脏太小了,对爱情,小到只能装下一个男人。
陆初然那颗空缺的心脏,已经被闻白宴占有填满,她可以毫无负担的露出幸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