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郁白出国那天,谢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做足了保密工作。
知道有程颐随行护送,褚嫣没那么担心了。
她走出机场前,接到了晁云津的电话。
“郁白出发了?”
“嗯,已经起飞了。”
褚嫣站在航站楼的落地玻璃前,仰头看窗外水洗般的湛蓝天际,一架飞机拖着长尾从云层里滑出,飞向同一片大陆的彼端。
那是中德国际航线,也是唯一能给褚嫣的一点慰藉——至少她和小白仍旧踩在同一片土地上,暂时不用隔海相望。
晁云津电话那头有外国学生呼朋引伴的声音,他将电话拿远后用英文吼了一句,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但背景音总算干净了。
他重新将电话贴近耳边,“我快放假了,已经定了飞德国的机票,可以陪他整整一个月,你放心吧。”
褚嫣知道他原本是打算这次假期回国的。
她真诚道谢,“耽误你时间了。”
“诶,你说这话,膈应谁呢。”晁云津嗤了一声,“我照顾我兄弟,又不是因为你。”
褚嫣好脾气地笑笑,没反驳。
晁云津反而不习惯了。
“那个,国内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郁白的情况我也了解,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念书,有你晁哥在,天塌不下来。”
褚嫣笑了,“你还是这么臭屁。”
晁云津在电话里咋咋呼呼,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开启了快进模式。
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结束,天颂集团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谢钧没有直接参与非法敛财,但存在包庇行为,鉴于主犯畏罪自杀,关键证据与口供缺失,集团不明资产来源中涉洗钱嫌疑的部分目前已无法追溯,因此依法判处天颂集团罚没全部涉案资金,并判处谢钧六个月有期徒刑,缓期执行。
同月,天颂集团新继承人上位。
董事长一职由谢均的堂弟谢群英担任。
谢群英是谢老爷子三弟的长子,比谢钧小八岁,从小在国外长大,直到近几年他父亲身体抱恙,他才慢慢将事业重心转回国内。
接手天颂集团并不符合他既定的职业规划,只是家族中唯有他的企业管理经验和谢钧并驾齐驱,毕竟兄弟俩当年在海外同一所名校先后毕业,喝的是同一口洋墨水。
所以集团交到谢群英手里,众望所归,谢家人也算是心服口服。
谢钧在缓刑期间几乎处于归隐山林的状态,每天起个大早就出门钓鱼,到天黑透了才回家,连老爷子都见不到他几面。
谢钧并没有再提退亲的事,似是上一回在江城被儿子吓怕了。
褚嫣也从不主动去招惹他,只是常常去老宅探望谢老爷子,偶尔也去一趟司令家,吃个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