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语薇嫌唐悦宜没有眼力见,“今天周五,她本来就回自己家住。走吧。”
范语薇拉着唐悦宜和宋蓓上车,汽车开走,司令的车也打着灯驶过来,后排车窗降下,他轻咳一声。
“两个小混蛋,上车。”
褚嫣踌躇,谢郁白已经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
她硬着头皮坐到了司令旁边。
低调的老款帕萨特从警局围栏驶出,谢郁白的司机驾驶迈巴赫跟在后面。
褚嫣坐进车里后,把谢郁白的风衣从身上取下来,叠好盖在膝头。
风衣上的山涧气息在后排空气里缓缓流淌,冲淡了帕萨特里日积月累沉淀出来的尼古丁味。
“知道今晚打的是谁吗?”
司令突然开口,语气算不上谴责,甚至带着一点兴味。
褚嫣的手收拢在风衣上,缓缓点头,“知道,永昌集团长公子,他父亲是辽省药业大亨,背景显赫。”
司令喉间发出闷笑,“稀奇了,知道还打他,还朝死里打?”
“他嘴欠,该打。”褚嫣闷声回应。
“嘴欠?他欺负你了?刚才在警局怎么不说?”
褚嫣不说话。
“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吗,恐怕人家父母今晚连夜从北方过来,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褚嫣憋了天大的委屈,终于忍不住了。
“他骂郁白,我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我受不了!”
司令一怔,凝眸,“骂什么了?”
褚嫣不肯说。
司令哼一声,“丫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给你做主?孙家人要替儿子讨公道,我也要护着我的外孙和孙媳,只是我至少得弄明白,你把人伤成这样,究竟为了什么。”
褚嫣眼眶泛红,终于开始如实转述孙元昶在包厢里那番话。
司机听见几个刺耳的字眼,吓得将背景音的深夜电台广播调至最低声量。
司令脸色沉冷,凝重,一言不发,静静听着。
“……您说他过不过分?我怎么可能不打他?我恨不得打死他……”
褚嫣越说越喘,染上哭腔,眼泪噼里啪啦砸在膝头的风衣上,仿佛这些话都成了刀子,刀刀割的不是谢郁白,而是她自己的心脏。
司令没有接话,只是搭在窗框上的手在颤,车厢里只剩褚嫣愤怒的喘息。
前排副驾,一只冷白的手突然伸至反光镜前,调整角度。
褚嫣和谢郁白在窄小的一片镜子中对上视线。
她看见他平静到甚至漠然的脸孔,听见他淡淡开口反问:
“嫣嫣,他说的这些,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