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住警察,我十分钟到。”
范语薇挂了电话,走到经理跟前,又像是在对民警说,“包厢有监控吗?”
经理为难,“包厢里怎么可能会有监控嘛,客人不都得被吓跑……”
“走廊呢?”
“走廊有。”
民警也反应过来,“先调取监控吧,拷贝给我,一并带回警局。”
“好好好,我这就去。”
经理走之前还看一眼褚嫣,心里七上八下,捏着耳麦下命令,“给褚小姐拿点酒精纱布,再送点热茶上来。”
范语薇看着表,只用了八分钟。
谢郁白和端药箱和热茶的服务生一起进门,褚嫣这边的女伴们肩膀同时一松。
唐悦宜激动得都快哭了,拍拍褚嫣的肩膀,示意她抬头。
谢郁白长身玉立,浅色风衣挺括的面料垂坠在腿间,走路时膝盖顶起衣摆,身上染着初冬室外干冷的寒气,风尘仆仆又清贵出尘。
他是一贯的眉目疏淡,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对上她的脸,眼底却晃过一腔深邃隐忍的怒火,不过很快归于平静。
服务生在他身旁无措,犹豫托盘里的热茶该先供给谁。
谢郁白却从盘子里拿了酒精棉签和纱布,坐到少女身边。
“我看看手。”
褚嫣一言不发地伸手。
她手背僵冷,混着干涸的酒液和血迹,谢郁白瞳孔微缩,眼底更添阴郁。
服务生最终还是小心地搁下托盘,“谢少,褚小姐,警官,喝点热茶吧。”
民警终于认出眼前气质阴沉的男人。容城没有第二个谢少,眼前的恐怕就是天颂集团谢先生的独子。
他神色又严峻了几分,牵扯权贵,事情就变复杂了。
孙元昶被开瓢那一下,吓坏了包厢里的全体女宾,几个兄弟扣下褚嫣,又不想牵扯自己,最后留下红毛善后,红毛现在孤身一人也有点怵。
他是本地人,跟孙元昶才认识月余,孙元昶将来混不下去,可以被他老子流放到更远的地方,但他走不了。
他家企业在容城扎根,他得罪不起谢家。
民警拿到经理送来的监控录像,收进取证袋,谢郁白也正好替褚嫣清理完伤口。
他全程没说话,专注低头,仿佛在做一件极细致的工艺活。
偶尔抬眸问一句“痛吗”,褚嫣虚虚蜷缩手指,每次都摇头。
他脸色淡然,替她寸寸缠绕纱布,褚嫣在他抬袖时闻到清冽的山涧味,自从去年圣诞,他再没换过香水,今晚闻着却平添幽沉,冷肃,距离感。
连唐悦宜也不闹腾了,默默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