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好似山岳的金甲神灵被利刃分尸、被长剑头颅、被长枪贯穿胸膛、被各种奇怪生物的触手绞杀、被压成肉泥。

有很多妖族的头颅筑京观，黑虎、白鹤、蛟龙、巨狼、十尾天狐，一具具体形庞大的尸体，一颗颗大好头颅，一片片尸山血海。

林煜坐在一座京观之上，双手拄剑，用额头抵住剑柄，神色寡淡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无丝毫波澜。

在京观之下，是一位位书生、诸子百家练气士、剑修、妖族修士、道士、儒生、僧人，和一位位老友。

被一剑削去头颅的李炫、被分尸的袁青山、被乱刀砍死的寒芷念，以及林煜所有在乎的朋友、兄弟。

还有……被活活打死的…自己！！！

只是此时的他，心中再起一念都难了。

他身边坐着一位大口喝酒的老者，自称木公，是镇守此处登天台的高位神灵，是一位在飞升境之上的大修士。

林煜无奈的开口，声音满是疲惫：“前辈，放我走吧，这场战争晚辈已经看了成千上百遍，每一处细节都记下来，每一处战局变化也都历历在目。”

“我真的不想再看了，要吐了。”

身边的老人停止喝酒，斜瞥了一眼林煜：“你这后生，咋个这么着急嘛？多陪陪咱这老头子不行咯？咱这儿也没啥人说话，你走了，咱可咋整？”

林煜哀叹一声，恳求道：“爷爷！你是我爷爷行不行？你总要告诉我现在的光阴流水速度吧！”

木公咂了咂嘴，摆摆手：“哎呀，你这娃儿，咋这么沉不住气嘞？时间嘛，该咋走咋走，你急啥子嘛！”

林煜也不知道咋回事，在白玉城中睡了一觉，意识就好像坠入深潭，再睁眼就以灵魂的姿态来到了这里，被这个老头硬拽着看了成百上千遍的战争。

刚开始的时候，看着李炫被一刀劈死，袁青山被一位全身是火的怪物硬生生撕成五瓣，自己老师被一个全身是刺的大虫子扎死。

那时候的林煜别提多伤心多难过了，差点哭个水漫金山。

但也扛不住一直看啊！

现在的他已经麻木了，最主要的是，期间不允许他开口讲话，这位老前辈把他的嘴给封住了，刚给他解开。

林煜深吸一口气，问道：“前辈，所有人都死，那…为什么不见青鸾？”

“咋的？后生，你还想让她死不成？”木公斜瞥了一眼林煜。

林煜赶忙摇头：“不，晚辈想知道，她是否安全。”

在林煜心里，谁死她青鸾都不该死！

木公点头笑问道：“后生，要是咱告诉你，她做了一件错事，对天下没啥大碍，但对你可不太公平，你会不会……怪她嘞？”

林煜闻言，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怪，我很清楚自己的一切是谁给的。”

飞剑心乡是青鸾所赠，是她带自己修道、登山，也是她一直担任自己的护道人！

哪怕她一刀捅死自己，自己都觉得她捅的位置真好！

当然，前提是她做的事情，不影响天下大局的走势！

很久沉默之后，林煜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最想问的事情：‘前辈，这场战争…来自于什么时候？’

木公神色恍惚，抬起头看向天空，那里有五轮月亮，老者小声呢喃，带着浓厚的乡音：“可能是万年之前，也可能是万年之后。谁知道嘞？鬼晓得，天晓得。”

林煜最讨厌别人打哑谜，刚想问个彻底。

突然，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