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契约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疼。

苏晚攥着病危通知书的手指节泛白，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她紧绷的神经。病床上的苏晴脸色比被单还要惨白，呼吸面罩上凝结的雾气稀薄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rh阴性熊猫血，骨髓配型成功率低于百万分之一。\"主治医师推了推眼镜，\"除非找到直系亲属\"

\"我们父母十年前就去世了。\"苏晚打断他的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床头摆着的全家福里，七岁的她和苏晴穿着同款碎花裙，母亲温柔的笑容被相框玻璃割裂成碎片。

走廊尽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黑色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男人在病房门口站定时，阴影笼罩了半个房间。苏晚抬头望去，正撞进一双淬了冰的眸子。

\"陆以沉？\"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财经杂志上见过无数次的陆氏集团新任掌门人，此刻活生生站在面前，西装革履也掩不住周身肃杀之气。他身后跟着的律师团像一群沉默的乌鸦。

\"令姐的病，陆氏可以解决。\"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冰川裂缝里挤出来的，\"条件是——你替她完成婚约。\"

苏晚瞳孔骤缩。她突然想起三天前那通诡异来电，苏晴昏迷前最后一句话在耳边炸响：\"晚晚，千万不能答应陆家\"

\"苏晴小姐三个月前签过婚前协议。\"律师递来的文件扉页上，苏晴的签名龙飞凤舞，\"下月初八的订婚宴，请苏晚小姐暂时代替令姐出席。\"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苏晚看着护士们冲进病房，白色帘幕唰地合拢。陆以沉抬手看表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欣赏古董腕表：\"每分钟考虑，你姐姐的生存几率就下降2。\"

她抓过钢笔时，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墨点。陆以沉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手腕上，那里有道淡粉色疤痕——和苏晴车祸留下的伤疤位置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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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记忆囚徒

水晶吊灯在头顶晃出细碎光斑，苏晚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踉跄半步。腰间突然多出的力道将她稳稳托住，雪松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陆以沉的声音擦过耳畔，温热呼吸惊起一片战栗。苏晚慌忙挣开，后背撞上香槟塔。玻璃杯碰撞的脆响中，她瞥见男人瞬间晦暗的眼神。

订婚宴进行到交换戒指环节，陆以沉的拇指突然抚过她无名指根部。那里有枚月牙形胎记，和苏晴手腕上的如出一辙。苏晚浑身僵直，听见他低笑：\"苏小姐今天格外紧张？\"

宴会厅突然断电的刹那，苏晚感觉后颈汗毛倒竖。黑暗中有利刃破空之声，她被人猛地扑倒在地。陆以沉的闷哼在耳畔响起，血腥味在鼻尖漫开。

应急灯亮起时，她看见男人西装袖口渗出的血迹，染红了雪白衬衫袖扣。那枚蓝宝石袖扣上刻着繁复的v字形家徽，和她梦中见过的图腾一模一样。

\"为什么救我？\"她声音发颤。陆以沉漫不经心地扯下领带包扎伤口，冷白腕骨上蜿蜒的青筋像某种神秘的符咒：\"未婚妻受伤会很麻烦。\"

深夜的书房，苏晚举着手机电筒翻找保险柜。密码锁发出咔嗒轻响时，身后突然传来轮椅转动声。她转身撞进陆以沉幽深的瞳孔，月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将他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在找这个？\"他指尖捏着枚翡翠吊坠，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苏晴的遗物。苏晚扑过去抢，却被男人扣住手腕按在书架上。古籍哗啦啦散落一地，泛黄的照片从《追忆似水年华》书页间滑出。

照片上是十八年前的陆氏老宅，年幼的陆以沉站在紫藤花架下，身旁贵妇人怀里抱着的女婴——赫然戴着那枚翡翠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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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夜回声

阁楼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苏晚举着烛台的手不住发抖。蜘蛛网拂过脸颊的触感让她想起陆以沉今早的眼神——当他发现书房被翻动时，那种毒蛇般阴冷的目光。

密码箱躺在积灰的檀木柜顶层，六位数密码锁泛着冷光。苏晚输入苏晴生日时，锁扣纹丝不动。鬼使神差地，她输入了自己被领养的日期。

\"咔嗒。\"

牛皮纸袋里掉出的领养证明溅起尘埃，苏晚跪坐在地，看着出生证明上\"陆氏私立医院\"的红戳。泛黄的病历单上，母亲产后大出血的记录旁，用红笔潦草写着：\"双胞胎女婴，次女交由福利院\"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苏晚慌乱中碰倒烛台，火苗舔上窗帘的瞬间，陆以沉的怒吼震得梁木簌簌落灰：\"苏晚！\"

她被扯着胳膊拽下楼梯时，看见男人眼底跳动的火光。不是身后渐起的烈焰，而是某种更危险的、压抑了多年的东西。旋转楼梯拐角处，陆以沉突然将她抵在石墙上，染血的手掌撑在她耳侧。

\"你到底是谁？\"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为什么会有和她一样的胎记？为什么知道阁楼密码？\"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在火光中纷至沓来。五岁那年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见父亲将襁褓交给黑衣人；十二岁生日苏晴突然晕倒，输血时护士惊愕的表情；还有此刻陆以沉眼中翻涌的、近乎偏执的

楼板坍塌的巨响打断她的思绪。陆以沉将她护在身下时，烧断的横梁砸在他后背。苏晚摸到满手温热的血，听见他在耳边轻笑：\"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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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相悖论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在眼前晃动，苏晚数到第七十二声滴答时，病房门开了。苏晴穿着病号服倚在门口，月光给她单薄的身形镀上银边。

\"玩够替身游戏了？\"姐姐的声音甜得像淬了毒，\"真以为陆以沉爱你？他不过是在找十年前救他的小女孩\"

苏晚猛地站起，输液架哐当倒地。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岁夏令营的山火，她把呼吸器让给昏迷的男孩，自己左肩留下烧伤。而苏晴锁骨处同样的伤疤，是三个月前车祸造成的。

\"为什么我的骨髓能救你？\"苏晚逼近一步，\"rh阴性血的双胞胎？还是说\"她突然扯开苏晴衣领，锁骨处贴着的仿真皮肤应声而落。

苏晴突然大笑，从枕头下抽出病历单甩在她脸上。泛黄的纸张上，\"血型：a型\"几个字刺得人眼眶生疼。苏晚想起自己o型血的体检报告，耳边嗡嗡作响。

\"二十年前产房停电，护士抱错了婴儿。\"苏晴指尖划过她脖颈，\"亲爱的妹妹，你才是被调包的陆家千金啊。\"

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苏晚看着苏晴自己拔掉输液管，鲜血溅在雪白床单上宛如红梅。病房门被撞开的瞬间，苏晴凑在她耳边轻语：\"去看看陆氏老宅地下室那里有你亲生母亲的\"

陆以沉冲进来时，苏晚正握着染血的翡翠吊坠。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割出细长的影，吊坠内侧的\"晚\"字在血渍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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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永夜黎明

地下室的铁门锈迹斑斑，苏晚转动陆以沉送她的蓝宝石袖扣——这竟是最后一道机关的钥匙。尘封的医疗档案里夹着领养协议，父亲签名旁按着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