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宁看着陆景耀,语声轻软,“我费尽唇舌才说服你父亲……”
他激动得眉飞色舞,“真的吗?”
“自然是有条件的,若你做到了,从今以后你不必练字。”
“什么条件?”
“若你不是陆家小公子,而是流浪街头的孤儿,没有显贵的身份,更没有锦衣玉食,你身无分文,要靠自己的本事挣银子填饱肚子,还要自己找地方睡觉。”
“我做得到!我能挣到银子养活自己!”
“从明日开始,你在外边待五日,不能回府要银钱、要吃食,一切都要靠自己。若有人欺负你打你,你也不能回府躲着,或是找帮手,你必须靠自己的拳头保护自己。”
“……这样啊。”
“若你在外边靠自己的双手活挣钱养活自己,撑到五日,我就相信你,即便不读书,长大后你也可以养活陆家所有人,光耀门楣。”
“若我撑不到五日呢?”
“撑不到五日就是失败了,你要乖乖地练字、勤勉地读书,接受你父亲的安排。倘若你母亲或是府里的仆人偷偷地给你吃食或银子,你接受了他们的帮忙,那么便要延长几日。”
“母亲不能给我吃食和银子吗?”陆景耀苦恼地皱眉。
“不能。”沈昭宁不屑地勾唇,“若你母亲给你吃食或银子,不就跟在府里一样吗?”
他想想也是,赞同地点头。
此时他热血沸腾,干劲十足,只想着以后永远不用练字,也不用读书,是多么美好、快乐的事呀。
他这么聪明,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饿死?
“你自小没吃过苦,顶多撑两日,你就会哭着跑回来。”沈昭宁鄙视的眼神好似在说:孬种。
“我才不是孬种!明日一早我就离开家!”
陆景耀意气风发,恨不得现在就摆脱这个让人窒息的牢笼。
到外边的广阔天地逍遥自在地玩耍!
她朝陆正涵点头,没想到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颇有一番闯劲。
紫苏想不明白,二夫人几次三番地害大夫人,大夫人为什么还要帮耀哥儿?
不仅没半点好处,而且还被二夫人和老夫人骂!
……难道大夫人想借这件事盘算别的事吗?
陆正涵走过来,对陆景耀叮嘱了一番。
陆景耀打了鸡血似的,一再保证:“若我撑到五日回来,父亲你不能食言。”
陆正涵伸手,父子俩郑重地击掌。
这小子撑个三日就会哭着跑回来了。
紫苏看见苏采薇忧心忡忡地过来,忍不住为主子讨公道:“大夫人一身伤病还劳心劳力地教导耀哥儿,二夫人不仅教唆耀哥儿闹脾气,还冤枉大夫人推她。大爷,您这般偏心二夫人,太让人心寒了。”
苏采薇面色一寒,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陆正涵眸色暗沉,“薇儿,若你再犯,下次从严惩处,你好自为之。”
她欠身一礼,低垂的眼眸藏着一缕幽恨,“夫君,我铭记于心,今后必定更加谨言慎行。”
紫苏愤愤然,沈昭宁只是讥诮地勾唇。
偏心得越发明目张胆了。
苏采薇目送沈昭宁离去,阴狠地挑眉,“沈昭宁,这一次我定要扒下你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