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朱元元意想不到的是，皇后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淡淡瞥了荣贵妃一眼，“姜怀玉，在宫里混了二十年，你的性子怎么还是如此急躁？”

“我能不急躁吗？你明知道飞白和川儿是我的底线，你偏偏要对川儿动手。”荣贵妃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谁说我对川儿动手了？”皇后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很无奈。

“把你宫里的锦瑟叫来，”荣贵妃一点不藏着，“她让柳香给川儿下毒。”

“锦瑟？”皇后看了眼身边的大宫女依兰，“去把她叫来。”

“是。”依兰退了出去。

荣贵妃冷哼一声，自己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喝。

朱元元：……

荣贵妃和皇后不是死对头吗？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荣贵妃敢在皇后这里随意吃喝。

朱元元偷瞟着皇后，她脸色很差，看样子是真的病了。

“咳！”皇后用手帕抵住嘴唇，压抑地咳了两声，然后看向荣贵妃，“你也不怕我毒死你。”

荣贵妃放下吃了半块的点心，“要死也是你先是，看你这病歪歪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差不多就行了，”荣贵妃翻了个白眼，“你病了这半个月，皇上来看过你几次？真是得不偿失，还把管理六宫的权利给丢了。”

“病给你看的，”皇后咳急了，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润，“你这不是来看我了吗？”

荣贵妃像赌气一样，哼了一声。

皇后看到她这个样子，唇边带着笑意，把视线放在了朱元元身上，“这位小宫女就是你最新提拔上来的？是叫朱元元吗？”

朱元元立刻跪下了，“回皇后娘娘，奴婢是叫朱元元。”

“起来吧！”皇后语气柔和，“果然是个可爱伶俐的丫头。”

朱元元刚站起来，又听到皇后说道：“我记得前几年柳香也是个乖巧的丫头，你还经常带着她到本宫这里显摆。”

荣贵妃沉下了脸，“还不是你宫里的人阴险狡诈，算计柳香，让她成为替罪羊。”

大宫女依兰面带急色地回来了，她看了眼荣贵妃，欲言又止。

“锦瑟人呢？”皇后冷声问道，“有话直说。”

“娘娘，锦瑟她……”依兰吞吞吐吐说道，“她上吊死了。”

“死了？”荣贵妃站了起来，“不会是让你们给灭口了吧！”

“本宫和你用得着玩这种手段吗？”皇后瞥了荣贵妃一眼，然后对着依兰说道，“依兰你和朱元元出去，我和贵妃有话要单独谈一谈。”

“娘娘？”朱元元是荣贵妃的人，她不能听皇后的。

荣贵妃“嗯”了一声，“你和依兰在门口等着。”

“是！”

朱元元跟在依兰身后走出寝殿，站在门口把风。

依兰不停地瞄着朱元元的脸，强忍着什么话，想说又在犹豫说不说。

朱元元替依兰累得慌，便开口问道：“依兰姑姑，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吗？”

依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水池，“那边有水，你要不要把脸洗一下？”

“啊？我的脸怎么了？”朱元元摸摸自己的脸，扣下来一块血痂，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出了鼻血。

哦买噶，她顶着这张血迹斑斑的脸，跟在荣贵妃身后到处走，还这样仪容不整地来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还能昧着良心夸她可爱伶俐，朱元元一时间不知是该为自己的丢脸而感到羞耻，还是为皇后娘娘的处变不惊竖起大拇指了。

她跑到水池边，借着月光隐约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她的脸像是被人画了符文一样。

蹲下身体，捧起水用力搓脸，洗了十多下，脸上的血渍才被洗干净。

站起身体，甩了甩头，把脸上的水珠甩干。

回到门口，朱元元把脸凑到依兰眼前，“依兰姑姑，你看我的脸干净了吗？”

依兰有强迫症，她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吸干朱元元脸上的水，然后呼出一口气，“终于干净了。”

朱元元愣住了，这个依兰姑姑好温柔啊，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依兰姑姑，你和绮梦姑姑一样好。”

听到绮梦的名字，依兰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微微一笑，“她年轻的时候，性子和你很像。”

“咦？”朱元元有些疑惑，“你和绮梦姑姑很早就认识了吗？”

“二十多年了，”依兰长叹一声，“我们两个都是陪着各自小姐进宫的。”

朱元元掐指一算，皇后和荣贵妃是同年进宫的，都是进宫二十年，那多的几年，是在入宫前就认识的喽。

“难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在入宫前就是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