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知脸上怒气瞬间凝固,瞳孔更是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被冷风吹的白玉面庞微微泛红,那双眼睛却满是冷漠的女子。
“你说……什么?”他声音僵硬。
“我说,和离。”
沈霜月将斗篷给了谢俞安后,身上衣裙便显得单薄。
她抬眼看着谢淮知说道:“你既然深爱我姐姐,跟她两情相悦,四年前却被迫娶了我,这四年你饱受屈辱满心不甘,开口闭口言及皆是对我不满,谢家上下也全都因我不配与你为妻,对我百般苛待折辱,我这几日想了想,觉得我的确不该勉强你。”
“我不喜欢谢家人行事,更无能力教养谢家子嗣,伺候谢家长辈,所以伯爷不必为了谁委曲求全来迁就我。”
“你我和离,从此两不相干,你也可以毫无负担的替姐姐守节。”
那“守节”二字嘲讽的如巴掌,扇得谢淮知脸皮都疼。
谢淮知眼神震颤,第一反应就觉得是从未有过的荒谬。
她竟敢说要和离,她居然敢提和离?!
她算个什么东西!
心头思绪乱扬,伴随着怒气和难以置信直冲头顶,还有被嘲讽后的羞恼,他沉了脸怒声道:
“你是在怪我不跟你同房?沈霜月,你是不是忘记了,是你不择手段嫁进来,害死了你姐姐占了她的位置,若非是你歹毒,你以为谢家能要你?”
“只是因为我不碰你,你就跟我闹和离,你以为你能吓得住我?连沈家都不肯容你,你再离了谢家,你以为你还能有立足之地,外间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那就不劳伯爷操心了。”
沈霜月被那句“同房”的话说的几欲作呕,她不知道谢淮知为什么就这么笃定,她就稀罕他碰她,甚至连和离都是因为他不跟她同房。
她心里恶心的慌,更不想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跟他争辩这种事情,无端觉得丢人至极。
她只道:“伯爷既觉得我吓唬你,那就将和离书给我。”
“沈霜月。”谢淮知没想到她还要继续,顿时警告厉喝,“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沈霜月脸色也是冷沉:“是不是胡闹,伯爷将和离书写好不就知道,我绝不拦着伯爷心愿得偿,远离我这个得寸进尺、不择手段的毒妇。”
她说完之后,顿了顿,
“要是伯爷事忙,这和离书我来写也可以,倒时候我命人给伯爷送过去签字盖印……”
“够了!”
谢淮知猛地打断她的话,神色阴沉至极:“我看你简直是疯言疯语,不知所谓。”
“意哥儿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是他有错在前,你虽有失手但也是想要教他,可你若再敢这般言行无稽,说些可笑之言,那就留在霜序院不用出来了,免得丢人现眼!”
胡萱只觉得这个庆安伯怕是听不懂人言。
她家夫人都说了要和离了,他还顾左右言其他,扯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幌子,就是半句不应和离的事情,她家侯爷还等着上位呢!
而且谢淮知的嘴脸也叫她恶心,她抄袖子就想扇他两巴掌,沈霜月却伸手将人拦下来。
她隔着小半个院子,定定看着那边房檐下的谢淮知,看着他义正言辞,仿若看着胡闹之人,满是宽容呵斥她的样子。
片刻,她嗤了声,
“谢淮知,你不愿意跟我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