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数只蚂蚁在搬运吃食,深秋了,连小蚂蚁都在为了能活下去做努力,她忽然间就生出了恨毒心。
“菩萨,若我知晓是谁害我,这一次我想以牙还牙,你会怪罪我吗?”
她的人生信条里,从没有以德报怨,只有以牙还牙。
从前无牵无挂她并不怕,可是现在她心中住了人,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她有一点怕业力因果。
时景轩寻到她时,人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
他将身上的大氅解下,凤南茵才发觉皇上来了。
她惊慌见礼,却忘记了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哭了?”
凤南茵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间哭过。
“没事,只是一时风沙迷了眼。”
时景轩心疼她时时都这般要强,将人圈在怀里,“回宫吧,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朕会替你讨回公道。”
凤南茵侧头,“皇上抓到放火之人了?”
皇上点头,“如今跪在太和殿外,要不要过去看看?”
要,她不但要知道是谁想害她,也要问问,为什么。
方周氏被强行掠到宫中的,当时她在陪着女儿一同用晚膳,心情甚好。
老爷今天没回家,她觉得更舒心。
正有说有笑对方云婉说事情都解决,再不会有人与你争宠之时,院中冲进一队身穿铠甲的龙襟卫。
所过之处无人敢挡,问清方夫人身份后,便将人扭了带入宫中。
任凭方云婉在后面又哭又喊,无人给她半分颜面。
方夫人被强行按压在太和殿外跪着,身旁是两个一脸肃穆的官差,杀气腾腾。
周端惠脸上早就没了之前害人时的胸有成竹。
惊恐、后怕,惴惴不安都在方周氏脸上,看到皇上牵着凤南茵过来,更是惊恐。
“贱人竟然没死,为什么她没有被烧死?”昨夜为了等消息,她故意让马车停在别苑外,明明看到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邢虎这个废物,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虽然很快低了头,眼里怨毒还是被皇上捕捉到。
这个毒妇到现在还有那不该有的心思?
走到近前,皇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跪着的妇人。
“方周氏,你可知罪?”
方夫人哪怕心中没底,还是反射性地否认。
“臣妇后宅妇人,对外间之世一概不知,不晓得皇上说的是什么事。”
猎人狩猎向来有耐心,时景轩也不恼,而是看向站在太和殿后方的方大人及方云婉,轻笑出声。
“昨日朕的别苑被人淋了大量火油后点燃,满京只方家铺子火油与账目对不上。你作何解释?”
周端雅装出一脸茫然,狡辩道:“对不上账目?方家杂货铺子要翻修屋顶,店里的伙计都放了假,会不会是失窃了?”
皇上这时也忍不住笑,若说那纵火之人为什么放着住人的院落不烧,偏偏烧错的宅院无法理解,那杂货铺子的锁完好无损就可以说明一切了。
“失窃?里外三层铜锁皆完好挂在上面,分明是熟人作案,方夫人又怎么解释?”
周端雅心中咒骂,邢虎这个蠢货,给他钥匙是为了好挪运,事后他不会把屁股擦干净吗?
“或者朕让邢虎来和你亲自解释一下,他为什么留了线索让朕找到是你所为?”
直到这一刻,周端惠的惊慌再也掩饰不住,一双已经耸落成三角眼的眸子几乎瞪出来,看着被绑至身边的妹夫。
“你……”你怎么这么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