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发生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心生了邪念。
不知道为什么从安王降为郡王后,她就生了不满。
明明,从前她与王爷的夫妻生活同样不和谐,可那时,她却觉得日子过得舒心惬意。
到底,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是琪嬷嬷怂恿后,自己生出那不该有,不守妇道的邪念吗?
她苦笑,果然,女子就该从一而终,不然就会遭受天谴。
她万念俱灰,缓缓闭上眼睛,“我招,我确实对他生了杀害之心。”
姜赦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在台下大喊,“不可胡说啊,新月,不可胡说!”
皇上同时也在问她:“你是郡王妃,阖府上下都要听你的吩咐,你为何还要杀人?”
姜新月惨笑一声,“郡王妃?我这个王妃如同虚设!”
既然要说,她干脆将心中苦水全部倒出,“王爷这些年极少入我的院子,太医也说我的身体没问题,可他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犯了七出,不但要休了我,还当着下人的面打我,辱骂我,完全不将我当人看。”
“可若是他死了,整个安郡王府便由我说了算,再也不会有人给我这等羞辱。”
不止是三公九卿被这个事实炸裂到,外间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也不能接受。
女子不生孩子就是有罪,她却拿自己的罪过怪男人不宠爱她。
打几下怎么了,骂几句就受不了?她竟然就敢杀人?
“杀了这个毒妇,她生不出孩子本就该休。”
“对,敢挑衅丈夫,毒害夫君,她该被凌迟处死!”
姜新月听到了百姓的愤怒声,与打砸到她身上的烂菜叶子,还有脏污,叫她躲闪不开。
她愤怒大喊。
“我是恨他,可他不是死于我之手,安郡王不是我杀的。”
皇上并没有因为她的招供而露出半分情绪,他只淡淡道:“将你的作案过程讲述清楚,若不是你杀人,龙襟卫与慎刑司为何定你的罪。”
“姜氏,这是你唯一一次能证明清白的时候。”
姜新月以为自己真的还有机会,忙道:“那日我被打过后,便回去煮了海参枸杞药膳汤,一个月来,王爷服用我送的药膳,身体恢复了很多,对我送的汤水没有怀疑。”
“我忍下所有气,将贱毒木的毒液滴在汤碗里两滴,我发誓真的就只有两滴,我没想过毒死他,只想让他难受一下。”
可实际上,她就是想循序渐进地将人毒死,每日两滴,一点一滴要了对方的命。
汪晟道:“你可知,安郡王的身体因坠崖早已破败不堪,太医给出的评断是,他长期服用汤药,经受不得半点毒药摧残,你说的两滴箭毒木,恰恰要了安郡王的命。”
“不可能,我不信,肯定有人另行下了毒,你们不查明真相,却将所有罪行都放到我身上,我不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还能清晰表达情绪,这会想替自己辩驳竟再难出声。
她不知的是,有人随同百姓丢出的东西,一件暗器打在她的哑穴上。
时景轩得到自己想要的,让这女人永远闭了嘴巴。
皇上从座位上起身,脸上满是嫌恶。
“姜氏恶毒,生了杀人之心,所受一切刑罚皆是咎由自取,将其绞死,丢至乱葬岗不得有人收尸。”
他冷眸扫向姜赦,“朕刚刚虽承诺,免于姜氏一族谋害郡王连带罪责,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饶。荣国公教女无方,至朕的皇兄死于非命,罢免姜赦官职,革去爵位传承,姜氏嫡系一脉全部流放至隶州,永世不得回京,后人再不得参加科考。”
姜新月剧烈地摇晃着脑袋,不,不是这样的。
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招认。
她想到,是凤南茵过府后,琪嬷嬷才在她面前说的那翻话。
也是凤南茵阻止她回房消灭证据。
每一次安王中毒,凤南茵都能第一时间赶到,她惊惶失措,自己上当了。
“是冀宁,是冀宁害我,一切都是冀宁乡主的计谋,是她害我,她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