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你确定吗？”

听到他这话，皇后十分吃惊。

“澈儿，你是怎么查出这个情报的？本宫记得，徐德海查了好久，只找到了散布谣言的那几个宫女，而且他找到的还不是活人，是宫女的尸体，皇上为此大发雷霆，罚了徐德海五年的俸禄。”

原来徐德还没有查出想要利用华阳公主，毁掉皇上和太子名声的人是谁啊，难怪那天皇上明明那么生气，但后续却什么动作都没有。

陆清宁的视线在皇后和四皇子身上来回徘徊了几圈，心中瞬间闪过了无数念头，面上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皇后跟四皇子交流。

“皇后娘娘，此事牵扯甚广，为了保护帮儿臣查案的人，儿臣不能告诉您，儿臣具体是如何盯上德妃娘娘的。”

“不过儿臣可以用性命向您起誓，当日那些对父皇，太子还有平宁郡主夫妇都很不利的谣言，确实是德妃派人散布的。”

堂下，面对皇后的问询，四皇子表现得真诚又坦率。

“好，本宫信你。”

看到他这副样子，皇后顿时就不再质疑他了，她坐直了身子，认真地打量了四皇子一番。

“澈儿，你将德妃做的事情告诉本宫，你想让本宫将你查到的消息都告诉皇上吗？”

“不，儿臣没有那样的想法。”

四皇子垂着眼眸，平静地摇头。

“德妃算计华阳，致使华阳来坤宁宫闹事，差点闯下弥天大祸，她着实可恨，但现在并不是对付她的好时机。”

“德妃的父亲崔远志是金陵节度使，而她亲弟弟崔静奇，则是兵部侍郎，如今胡昊父子受了罚，不出意外的话，很快父皇就会下令让崔静奇接任兵部尚书。”

“娘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贸然去找父皇告状，就算父皇信了我们的话，他也不会严惩德妃，他顶多不会再让崔静奇做兵部尚书了。”

“这样的结果，从长久来看，对我们是不利的！谁知道德妃会不会因为我们害她弟弟失去了晋升的机会，而越发怨恨我们？”

有道理啊！

陆清宁的眸子暗了暗，侧身拉住了皇后的衣角，细声道：“娘娘，如今我们还不清楚德妃手里有多少底牌，且敌暗我明，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们确实不应该主动向德妃发难。”

“嗯，本宫明白你的意思，清宁，你放心，本宫不会冲动行事的。”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宽慰了她几句后，才抬起眼眸，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德妃身上：“话又说回来了，澈儿，既然你不想动德妃，那你为何要在本宫面前提起她？”

“娘娘，儿臣将德妃做的恶事告诉您，是想让您时刻提防着她。”

四皇子抿了抿嘴，眼底渐渐地泛起了寒意。

“之前儿臣一直将德妃和淑妃当作一种人，从未正视过他们，但通过华阳被罚一事，儿臣看出来了，那德妃比淑妃厉害多了！恶毒但没太多的城府，是她的伪装。”

“你小瞧的何止是德妃？淑妃母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吗？”

耀阳公主瞥了他一眼，低声嘟囔道：“要知道，若不是婉嫔提醒，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淑妃母子已经和胡昊搅和到一块去了！要我说啊，整个后宫中，只有你母妃是真正的恶毒但愚蠢。”

“诶？耀阳，你怎么说话的？”

云贵妃不高兴了，撇着嘴坐直了身子：“本宫哪里愚蠢了？如果本宫真像你说的那么傻，陛下怎么会多年如一日地爱重本宫？”

呃……也许皇上爱重她，就是因为她蠢呢？

她这样的人，就算身居贵妃之位，也对皇后构不成威胁。

陆清宁轻咳了一声，努力了好久，才勉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温声宽慰恼羞成怒的云贵妃。

“嗯，贵妃娘娘说的是，您貌美且聪慧，臣妇一直很佩服您，好了，现在我们接着说正事吧。”

“这还差不多。”

云贵妃甩了甩衣袖，重新靠在了椅背上：“反正，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保持警惕，可不能再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做荒唐事了。”

“娘娘说得对。”

陆清宁故意递了个赞许的眼光给她，等她高兴地哼哼了几声后，才将视线挪回到了皇后和四皇子身上。

“另外……娘娘，四皇子，臣妇私以为，我们还得继续调查德妃，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一直关注着她呢。”

她这番话跟四皇子的想法不谋而合，她话音刚落，四皇子就朗笑了几声：“找到她的把柄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皇后娘娘和郡主您的。”

“本宫也会派人监视德妃。”

皇后揉了揉眉心，冷然道：“她派人散布的那些谣言，足以让皇上和太子名声尽毁，本宫是不会放过她的。”

“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陆清宁拍了下手，顺势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四皇子，你们还有事情要跟臣妇说吗？若是你们没有事情讲了，那臣妇就先告退了，待会儿臣妇还要去永祥宫一趟，在这里待太久，臣妇天黑前怕是离不开皇宫了。”

“永祥宫？”

皇后和四皇子闻言，双双皱紧了眉头，并不约而同地说了句：“你去永祥宫做什么？”

“婉嫔娘娘要见臣妇啊。”

陆清宁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她都主动出招了，臣妇肯定是要接招的。”

“可是……”

皇后抿紧了嘴巴，面露担忧：“本宫冷眼瞧着，那婉嫔也是个不安分的，清宁，你今天进宫，就带了云雀和云鹤两个下人，如果你在永祥宫遭遇危险……”

“不会的，娘娘，婉嫔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在她自己宫里对臣妇不利。”

陆清宁知道她在忌讳什么，赶紧摆手，对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

“确实，如果婉嫔想伤害郡主，她不会让郡主去永祥宫。”

四皇子摸了摸下巴，朝皇后行了个拱手礼：“娘娘，您就让郡主去见婉嫔吧，只有跟婉嫔接触了，郡主才能知道婉嫔在图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