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学被撞翻在地,江二元按住他,一手拿着柴刀,捅进他的胸膛。
一刀,两刀,三刀!
蔡学瞪大眼睛,口中汩汩地涌出鲜血,原本抬起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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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河边,因为长期没有降雨,河水下降得厉害,露出河边一块块青石。
在河边一株扭曲光秃的柳树下,陆言躺在竹椅上打着盹儿。
他的双手双脚和身上都缠着白布,面前支着一根鱼竿,鱼漂在水面上轻轻地打着晃儿,也不知道浮沉了多久,也没人去管。
江静云在旁边坐着,她穿着一袭素雅的裙衫,捧着一本书册,看得入神。
左云县的动乱已经过了十天,在高山卫和云州卫的扫荡下,那些趁乱打劫的宵小之辈那是遭了灭顶之灾。
不是当场被杀,便是被抓了起来。
而其中最大的输家便是高家。
高晁和高洪喜被打为谋逆的乱党,听闻是尹家使了大钱,几乎是掏空了家底。
可惜高晁父子见势不对,带着亲信逃了,但高家所有的产业全部被查抄,还有大量的家眷和家丁全部被打为乱党,被押送云州,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而尹家的名下,大量的田产和商铺都悄悄转到高山卫名下,这一波可以说是伤经动骨。
但幸好,尹安华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家,尹家至少没有绝后。
自然不是尹安华那小子能逃出去,而是陆言让人把这小子放了。
尹安华那几天,天天都被关在小黑屋里。
陆言放人的时候,是把人蒙着头带到野外。
尹安华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更想不出是什么人绑了他,最后他只能将事情安在高家头上。
是以,尹安华十分积极地带人扫清高家的残余势力,原本依附于高家的团会和商号等,纷纷该换门庭。
而除了得利最大的高山卫和云州卫之外,其中收获最大的便是知县林逄振了。
主簿尹进荣已死,县尉高晁逃亡不知所踪,县衙里剩下的人就算是有心,那也无力与知县抗衡,何况,林逄振还有庄鹏海顶力支持。
是以,林逄振很快就将县衙的权利掌握在手中。
得了这样的好处,林逄振对于陆言是很感激的,只是因为不便,无法亲自登门,但还是派了两个儿子带了诸多补药和礼物上门道谢,并看望。
还有那林修远,几乎是天天往他这边跑,吵吵嚷嚷的,陆言这也是出来躲个清闲。
“怎的就没了!”江静云手中的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陆言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秀眉微蹙,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怎么了?”
江静云歉然一笑:“是我吵到你了。”
“无妨。”陆言摇了摇头。
“这书说到,说到柳梦梅赴京应试,后面怎的就没了?”江静云指着书册问道。
“你说这个啊,这是说与月娘打发时间的,没想到她就抄录了下来。”陆言说道。
之前天天躺在床上,月娘每次来照顾他,总是相反设法地让他写诗。
陆言也不能轻易答应她,但缠不住她软磨硬泡,便给她说起了故事。
陆言讲得是《牡丹亭》的故事,把月娘听得是如痴如醉,也没曾想她还抄录在书册上,经常翻看。
而后,这本书又被江静云看到了,她也沉迷其中。
“那,柳梦梅赴京应试,后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