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话音才落,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月容郡主站起身形朝夏候杰露出莞尔一笑。
“夏候大人,有句老话叫水至清则无鱼,你又何必咬住一些细枝末节不放,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这个道理我想夏候大人自是懂得。”
月容郡主不愧是瑞王义女,这一番说出看似平平无奇但又分量很重。
她话语中透露的意思十分明显,夏候杰如果执意下去的话,对他并无半点好处。
夏候杰自是听出月容郡主话里意思,当即放声大笑。
“哈哈,郡主所言极是,既然小王爷与郡主都能做到放下身段,区区在下又何德何能敢不从命。”
夏候杰后面这四字说得极其巧妙,他的言下之意乃是想表达,这次他选择妥协与退让,全因顾云河与月容郡主的身份,陈元这次侥幸让其做出让步看似赢了,实则胜之不武。
顾云河虽无月容郡主这两下子,但他又不傻,一样听出夏候杰这话说得并不心甘情愿,甚至还有几分不服气,顾云河选择直来直去。
“哦?听夏候大人言语之间,似我与小妹乃强人所难,而非你真心愿意这样去做。”
顾云河这直来直去的话,让现场气氛再度尴尬,陈元心中一阵哼哼,心想着月容郡主出面好不容易促成的局面,却给顾云河这般直截了当的话又给搅和黄了。
陈元此时看来,顾云河这个人与柳依依之间算是有得一拼,在为人处事方面情商有些欠费。
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当宁事息人,而非把事情继续搞大。
陈元有些无奈,但是事情已然出到这儿了,只能积极面对,他想看看夏候杰此时被顾云河一番言语刺激过后,会有何反应,也好制定相应的对策,如果此时夏候杰选择忍耐的话,或许才是其本来面目。
陈元这样一想,反而觉得又一次坏事变好事。
没有顾云河不过大脑的一番乱入,陈元似无机会试探出夏候杰虚实。
夏候杰这时剑眉上扬,眼见就要发作,但是下一秒他又恢复和颜悦色。
他脸上的神情极为迅速,不注意看甚至感觉不到方才他剑眉上扬的动作,夏候杰很善于伪装自己,这让陈元对其有了进一步的底细。
“瑞王所说一点不错,夏候杰这人当真城府极深。”
夏候杰此时非但没有表现生顾云河的气,相反他满脸陪笑与顾云河进行解释。
“我想小王爷误会了,小王爷与郡主乃是皇族,说出的话自是金口玉言,而我虽为朝廷命官,但是又怎与二位相提并论,自然只有俯首听命的份。”
夏候杰强行解释,说他方才的话,乃是言指他与顾云河和月容郡主身份窘异,这让顾云河当时无话可说。
陈元这时心中亦有了计较。
他通过夏候杰方才一系列的表现,已经然证实瑞王所说不假,这人城府确实不是一般的深,但是还未达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地,他只是能做到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这意味着其人并非无懈可击。
陈元琢磨着,后面要好好研究一下,专门制定一套方案已对付夏候杰,这人实在难缠不说,又能掌控自己情绪不说,还懂得审时度势,这就很可怕。
应幸的是,夏候杰此时选择隐忍未让事态发展得眼下就变得无法收场,事情也算暂时告一段落。
陈元答应夏候杰,后面由他做东之时,自会如期而至。
夏候杰放声大笑。
“好,届时我自当在府上恭候陈师与夫人大驾,至于王爷与郡主那边,如我前面所说,待寻得更符合两位身份的好去处,自当为今日之事另行摆酒陪罪,今日我一些言语间有轻或重的地方,还望陈师也好,小王爷也罢,切莫记在心上。”
说完这些夏候杰转身离开。
柳依依看着夏候杰的背影,待其走远后,忍不住小声嘀咕。
“夏候杰这人够狂的,而且这年月也是的,怎么什么人都敢站出来要与父亲相提并论了,夏候杰他也配?”
柳依依对夏候杰的表现,依旧还表现气不过。
月容郡主这时走了过来。
“柳小姐,你且消消气,现在夏候杰已经走远,你自己反生闷气岂非得不偿失?”
一边相劝柳依依,月容郡主突然话锋一转,继续往下说。
她告诉柳依依,此时还生暗气,不只是得不偿失,而且正中夏候杰的下怀。
柳依依这时凤眉一拧,脸露疑惑问月容郡主道:“你的意思,夏候杰方才是故意的,他故意引我生气,对他有何好处?”
陈元这时站出来回答柳依依,他明确告诉柳依依夏候杰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是想于她身上寻找突破。
柳依依还是一脸不解。
“把我惹恼了,他就能对付夫君你?我是实在想不明白,这两者有何必然关系。”
柳依依并非不够聪明,而是其在这方面经验不足,毕竟她是县令千金,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又怎会经历这般事情,更不知人心险恶。
陈元这时觉得,柳依依虽然任性一些,甚至小姐脾气极大,但是并不妨碍于某些方面有其单纯的一面。
人总具有多面性,柳依依也不例外。
陈元这时笑呵呵地回应柳依依,告诉她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继续保持现在的样子,他自有办法应对。
夏候杰想利用柳依依做为突破口,陈元索性放着明白装糊涂,反利用这一点,对其将计就计。
陈元的话才说完,月容郡主若有所思,随后脱口而出。
“不愧是陈师,看来陈师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陈元并未否认。
“能不能成功,还要看结果。”
两人你一言他一语,直把柳依依和顾云河听得在那里直犯迷糊。
柳依依马上表示,两人能不能不要打哑谜,顾云河也是请陈元直说有何应对之法。
陈元却笑着表示,有些事情完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月容郡主亦表示。
“王兄,既然陈师对此事已有计划,你又何必多问,只等结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