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坪生一家三口,魏坪政一家四口。
魏俜央因为专心科研,还没结婚。
魏俜灵则被多方追求,没有明确择偶,许多追求者都在远远看着。
董霆带着孙子,儿子儿媳也匆匆赶来。
马铁港虽然苍老,但已经儿孙满堂。
只有病床上的身影,永远都是一个人。
无力感侵袭,董霆忍不住落泪。
他起身帮病床上的‘魏瑕’细致的掖好被角,熨帖的整理每一处褶皱。
老泪纵横。
魏坪生的妻子苏如惠贤惠的挽着丈夫的手,夫妻两人一左一右牵着孩子。
魏坪政一家很幸福,魏坪政的孩子看起来很优秀,妻子也很英气。
就连年纪最小的魏俜灵现在也被众星捧月,那些追求者爱慕的眼神做不得假。
他们在爱里肆意生长,直到衰老,凋零。
只有魏瑕。
那个黑发少年一直被人遗忘在岁月中。
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没有家庭,没有后代,没有爱情。
董霆满是细密皱纹的脖子涨起,攥紧拳头,咬牙压抑。
这些肉眼可见的幸福美满,建立在一具饱受煎熬的骨头上。
他想骂人。
但印象中那个果决少年温和细致的模样终归让他沉默。
哭泣愈发厉害,董霆终于眼泪决堤,放声大哭。
昔日那个为了追凶连续四天不眠不休的刑侦专家。
为了寻找证据,保存证据身中数枪的老警员。
从未落泪。
但他终归亲眼看到这世间极苦的样子。
魏瑕这一生最甜,不过是那串几块钱的糖葫芦。
他记了一辈子。
董霆颤抖,任由眼泪洒落在病床上,看着魏坪生,魏坪政的三个儿子。
和那年的魏瑕一样大,眉眼稚嫩。
端详着,董霆狠狠握拳,大声开口。
“你们这群小家伙。”
“一定要记得他啊。”
追溯画面继续。
98年1月27日。
除夕。
缅邦少见响起炸裂声却没人惊慌。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枪声。
这里不光是缅人,还有东方远征军的后代,华人,历史上逃难下南洋的百姓,还有东南亚身影。
他们都有过年的传统。
所以,鞭炮声响起的时候,罕见的无人慌乱。
常年面无表情的缅家农户也默默看着,眼底有了一点希望和憧憬。
有人在吊脚楼挂起灯笼,红彤彤的很喜庆。
对联上的毛笔字算不上好看,但寓意很好,以往被称之为桃符。
还有人提着糖和饼干,油,肉,打算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