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人来的突然,不仅卫昭仪被惊了一跳,沈知意也被吓到了。
柳絮白赶紧解释:“别紧张,这是我的人,叫大壮,平日里都在我的身侧保护我的安全。”
听到是柳絮白的人,沈知意这才呼了口气。
她朝着这个穿着护卫劲装,却是生得一张平平无奇样貌的男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柳絮白看着对谁都自来熟,他的手下却是冷冰冰的,顶着一张生硬的冷脸,像是谁欠他银子一般。
见到沈知意给他打招呼,他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知意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冷傲的护卫。
不过再看去旁边那不知说了什么笑话,正把卫昭仪逗得掩唇失笑的柳絮白,她又觉得,这样另类的人,有这样另类的手下,也不足为奇了。
不多时,几人来到了旁边的一处隐蔽小屋里说话。
卫昭仪进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知柳大人近日在朝收集了多少证据?可否有什么进展?”
柳絮白正在端详着这四周的摆设,摸着下巴,答非所问:“这屋子有些年头了吧,瞧这上面摆放着的琉璃花瓶,还是前朝的样式。还有这幅画,大雪天的,湖面上居然画了一艘画舫,大雪天也能游湖?这画者当真是奇思妙想!非常人也啊!”
说好的前来说正事,这怎么还赏起了画?
卫昭仪有些尴尬,看了沈知意一眼,生怕她生气,低声解释道:“大小姐,这柳大人就是这个性子,你别见怪。”
卫昭仪知道,沈知意本就不太信任自己,今日再见到这不走寻常路的柳絮白,指不定会觉得自己是在拿沈家之事逗弄她。
沈知意并没有动怒,而是走到那幅画作跟前,顺着柳絮白的眼神看向这幅画。
“这幅画虽然没有落款,但能从褪色的墨迹上看出,已经有些年头了。且那朱砂颜料,闻着有一股异香,要知道只有前朝时,在宜州才盛产这样的朱砂。”
柳絮白一直带着散漫欢脱笑意的脸上,慢慢有了一丁点的转变。
沈知意转过身对卫昭仪道:“昭仪,其实柳大人一进来就告诉了我们他的进展。”
“是吧,柳大人。”
她从脑袋上将柳絮白不知何时插在她发髻上的木棍取下,平放在桌上,平静地看着他。
“这是梨木,柳大人查到的这个人,不仅仅是宜州人,还和梨木有关。对吧?”
柳絮白一改方才的随意散漫,再看沈知意时,眼眸里虽依旧带笑,但却是一副正经姿态,甚至平举双手,对着沈知意行了一个标准的公子礼。
“沈大小姐,在下柳絮白,初次见面,还请多加海涵。”
沈知意也站直身子,朝着他垂眸福了福身。
她不怪柳絮白试探她,自己如今的名声并不是多好,外面的人都在相传,她为了苟活,受辱于深宫,一边倚靠着太子,又一边勾引四皇子。
父亲的名声恶劣,她的名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柳絮白若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在相见的第一面,就轻而易举的相信她。
但也好在他是个聪明人。
不然她也不放心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甚至密谋这些要事。
不过方才,她还真的以为他是个心智不全的大傻子……
“沈小姐不说话,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柳絮白凑了过来,方才那正经的样子才不过三秒又破功,瞬间恢复成了之前的欢脱模样,朝着沈知意挤眉弄眼。
“咱们才第一次见面,沈小姐就如此把我放在心里,此番深情,在下定记在心头,没齿难忘!”
沈知意:“……”
眼瞧着柳絮白愈发朝着她靠近,柳絮白突然呼痛了声。
原来是那手下“大壮”端着热茶走了过来,放下茶杯时,滚烫的茶水不知怎的撒在了柳絮白身上。
偏偏柳絮白性子好,被自己手下折腾几次,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摇着折扇呲着个大牙傻笑。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冷脸护卫才是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