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纪老夫人一起床，便换上几十年未曾碰过的诰命华服。

迫不及待地坐上马车，风风火火地进宫了。

陈氏听了沈宁鸢的建议，怕纪老夫人进宫说错话。

便以各种借口，终于说服了纪老夫人带她进宫。

坐上马车的时候，因为提心吊胆，陈氏看上去有些紧张。

纪老夫人看到她这样，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瞧你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纪老夫人毫不客气地说道：“待会进宫见了陛下，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给我丢脸！”

陈氏没有吭声。

脑海里想的却是：待会能不能见到陛下，还是个未知数。

纪老夫人不知道陈氏的心思，见她不说话，越说越来劲，竟直接斥责道：“我儿真是命苦，娶了你这样的女人进门，关键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

闻言，陈氏脸色一变，忍不住想要反驳。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纪老夫人指着鼻子骂：“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还想反驳我不成？”

“要是你娘家有本事，能为我儿谋划，他早就从牢里出来了！”

“至于让我这个年纪了，还要拖着一身老骨头，进宫面见圣上？”

纪老夫人越说越大声，急得陈氏满脸通红。

偏偏对方是她的婆母，她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低着头生闷气。

沈宁鸢跟在马车外，里面两人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不错。

狗咬过的戏码，她最喜欢看了。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宫门前。

陈氏率先走下马车，极度不情愿地站在一边，将纪老夫人扶下车。

下车后，纪老夫人整理了一下衣饰和发冠，一脸傲然地站在宫门前。

守门的侍卫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走上前来。

客气地问道：“这位夫人，请问您这是……”

“瞎了你的狗眼！”纪老夫人直接呵斥道：“老身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近日回京，特来觐见陛下，还不快前去通报！”

侍卫再一次愣住。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客气地询问一句，对方态度竟然这么恶劣。

虽心有不满，但见对方似乎不太好惹的样子，侍卫也不敢怠慢，赶忙通传进去。

“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纪老夫人手一抬，“去吧。”

看到她摆谱，易容乔装成丫鬟的沈宁鸢，眼里看好戏的意味更明显。

不知道，等会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纪老夫人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装腔作势。

半炷香的功夫后，谢立轩身边的贴身太监走了过来。

来到纪老夫人跟前，太监斜了她一眼，“纪老夫人，是吧？”

纪老夫人忙点头，“是我。”

和刚才面对守门侍卫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陛下正在御书房和泯王商议要事，你先随我去偏殿等候。”

虽然他不清楚，眼前之人的诰命，能不能入皇帝的眼。

但他也不敢怠慢，只能先将纪老夫人请进去。

“好好好，有劳公公了。”

纪老夫人一听，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不着痕迹地斜了陈氏一眼，眼里尽是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