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太后娘娘和魏千岁为臣等世家子弟沉冤昭雪,臣等自然效力,绝不敢有二心。”
这几乎是明示了。
谁帮了世家翻案,谁就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朝臣们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声。
很轻易能想明白,世家是想趁着陆渊没回来,打一场翻身仗。
然,此话听在二人心里,却变了个滋味。
几个月前,皇帝亲口在朝堂上处理了卢家几个罪臣,如今他们还还没惩处也就算了,还想着沉冤昭雪,那岂不是打皇帝的脸!
两人脸色同时一变,这可不行!
&34;刚才帮罪臣卢俊逸说话的人,都给咱家滚去诏狱反省!&34;魏忠贤气得跺脚,&34;还有方才说&39;宦官不得干政&39;的李大人——来人!请李大人去东厂喝茶!&34;
武太后慢悠悠补刀:&34;卢大人说自己冤枉,那就转到死牢去好好想想,皇帝到底有没有冤枉你。&34;
卢俊逸被拖走时还在嘶吼:&34;你们怎敢家父与魏公有旧&34;
&34;咱家可不认识乱臣贼子。&34;
魏忠贤掸了掸蟒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心里暗骂:陛下最恨倭寇,这蠢货没被当场斩了就算运气好,怎么还敢来叫冤。还要攀扯咱家!
珠帘后的武太后同样腹诽:皇帝前脚收拾完誉王残党,微服私巡,后脚就卢俊逸就不知道被谁救了出来,大喊冤枉,这不是妥妥要让皇帝难堪。
当哀家是傻子?
&34;娘娘圣明!&34;大理寺卿突然出列,&34;只是卢氏一族&34;
&34;九族。&34;太后抚摸着翡翠护甲,&34;哀家记得卢家手底下有不少铺子,主家不忠不义,那底下也好好查查吧,别烂在根里了。&34;
这话,和抄家有何区别。
方才还帮腔的朝臣们齐刷刷后退三步。
魏忠贤突然觉得太后顺眼许多——就该这般雷霆手段,才配得上陛下的深谋远虑。
&34;陛下常说水至清则无鱼。&34;老太监突然阴恻恻笑道,&34;但若是浑水摸鱼&34;
他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世家子弟们,&34;咱家不介意把池塘抽干。&34;
武太后闻言挑眉:&34;魏公公这话倒有几分道理。&34;
她突然指向前排某个紫袍大员:&34;王侍郎上个月给陛下进献的&39;祥瑞&39;,哀家瞧着像是岭南的染色鹦鹉?&34;
&34;臣冤枉!那百灵鸟&34;
&34;拔了毛都一样。&34;太后转头对女官轻笑,&34;传哀家旨意,往后谁敢用奇技淫巧糊弄圣听——&34;她摇着扇子,&34;就把他塞进孔雀翎里当贡品!&34;
朝堂鸦雀无声。
魏忠贤突然有点心疼这些蠢货——太后娘娘这招指桑骂槐,分明是在敲打咱家!
是夜,两只信鸽分别飞向扬州。
太后密信:
【皇儿见字如晤。魏阉今日竟将先帝御赐的狼毫笔用来挠痒痒!哀家已罚他抄《金刚经》百遍,朝堂有人意图作乱,哀家也及时遏制在幼苗。另:江南湿气重,记得让和坤准备十全大补汤。】
魏忠贤密折:
【陛下圣安。老奴发现太后私藏了不少弹劾她牝鸡司晨的奏折,此等大逆不道(墨渍晕染)老奴已替您偷回几张。又:两位小陛下很健康可爱,陛下回来见了,必然高兴。】
烛光下,陆渊捏着两封信笑出眼泪。
果然,这俩人能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