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献川清楚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他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正跟在当时大哥的身旁,围着一个瘦弱的男生。
男生身上穿的校服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整个人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颤抖着看过来不断求饶,希望可以放过他。
但是怎么可能呢?
总得有出气包啊,你不想成为出气筒,那你就要找到下一个出气筒代替你的位置才行啊。
程献川盯着男生微微笑着,笑容格外的温和,却又莫名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他记得这个男生,记得他也是华国人,好像……姓文?是他找到的,第一个踏脚石。
也是从这之后,程献川明白有个靠山是多么重要,从此走上了到一个地方就迅速找一个靠山的道路。
面前这个男生落了个什么下场来着?
程献川有点记不清了。
“程。”
正想着,他身边的金发少年突然转过头看过来,笑眯眯地问:“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惩罚这条不听话的哈巴狗呢?”
这个问题对于程献川来说并不难。
他毫无心理负担,微微一笑:“那就扒光了,把他身上的狗毛都剃光好了。”
“不,不要…”瘦弱少年眼睛瞪得更大了些,眼里的惊恐都溢出来了,虚弱地哀求出声:“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我,我以后一定听你们的话…”
他的m语还不太标准,带着浓浓的华国口音,声线颤颤。
金发少年和身边那群人只当作没听到他的话,嘻嘻哈哈的靠近瘦弱少年,不顾他的哀求嬉笑着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
瘦弱少年以浑身赤裸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真的很瘦,皮肤也非常白皙,身上不少明显的青紫淤痕。
他再也控制不住,浓郁的屈辱感涌上心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可惜程献川的心早已硬得像块石头,而且他确实也很享受这种主宰别人性命的感觉,非常的令人着迷。
“哦,瞧瞧这个小可怜,身上好像没什么毛呢。”金发少年笑嘻嘻地从上到下将对方看了个遍,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扭头小声对身边的朋友们嘀咕。
很快,旁边的人眼神变了变。
程献川离得近,自然也听见了金发少年说话的内容。然后他猛地想到了这个瘦弱少年是怎么死的了,他是被这群家伙玩弄了个遍。
最后不堪受辱跳楼自杀了。
程献川当时并未参与其中,主要是他跟这群男女老少通吃的家伙不一样。他的取向正常,觉得跟男的那个特别恶心。
所以他只是在旁边全程录像,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瘦弱少年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断挣扎,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从一群人手里挣脱呢?刚开始他还向程献川求救,毕竟两人都是华国来的。
然而面对瘦弱少年的求救,程献川玩心大起,表现出很犹豫不忍的模样。在少年眼里亮起光亮后嘿嘿笑着,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轻声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你的模样录下来的,到时候寄给你爸妈看看。”他对上瘦弱少年呆滞的眼神,温和的吐出想刀子似的话语:“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在其他男的身下承欢……”
瘦弱少年眼里的光芒破碎。
后来他从天台一跃而下,正好摔在程献川面前,那双麻木愤恨的眼眸死死盯着程献川,瞳孔里倒映出他的模样。
程献川心里毫无波澜,只幽幽叹一口气虚伪地说了句生命真是脆弱无比。
后来面前画面发生变化,他迅速抽长,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长成十六七岁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纪。
他身边换了一批人,相同的是他依然是新大哥身边的第一狗腿子。
他跟着这群青少年一块儿欺辱他人,不管是华国的还是m国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成为他们欺凌的对象。
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心理精神出现问题被迫转学或者退学。而程献川寻找的大腿背景足够硬,所以他们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不管惹出多大的篓子都会有人兜底,过得那叫一个无法无天。
说实话,那是程献川过得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或许他天生就是一个骨子里就充斥着阴险欺凌他人的家伙。
这真是一个美梦。
程献川感慨无限,回味着那些被欺凌死亡的受害者,死前那种绝望麻木的眼神,只觉得骨头都爽得有点酥掉了。
等程献川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漆黑的病房,好像天黑了。
他有点诧异,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那么久,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喟叹:“好久没做过这么爽的梦了……”
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程献川想着,伸手摸出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睡了这么久,肚子有点饿。
他想让助手给自己带点吃的来,打开绿泡泡却发现怎么没有信号?这可是第一人民医院,位于市中区,怎么会没信号呢?
程献川皱起眉头,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凌晨一点多的医院……也不至于安静成这个样子吧?
程献川想着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外扫了眼,走廊亮着刺眼的亮光。四周非常的寂静无声,仿佛整个医院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掀开被子起身想打开病房的灯,刚走到门边按下开关,却发现毫无动静病房里依旧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灯坏了?
就这还是第一人民医院,真垃圾!
程献川烦躁地皱起眉头,握着门把手打开门想去护士站找护士。刚走出去耳边就捕捉到一阵“噔噔噔”的动静,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走廊尽头隐约出现一抹身影,穿着护士装缓缓走过来。
程献川表情变得温和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正准备开口说话。嘴巴刚张开,表情却突然凝固住了,死死盯着前方的身影,瞳孔放大——
只见不远处穿着护士装的女人披散着头发,脸上是被火烧过的伤疤。走得近了才会发现,那头黑色浓密的头发其实是拖把布条……
这个女人程献川认识。
但是,她明明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