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吟矜傲地丢下一锭银钱,请了三支香。
温仪景诧异地挑眉,就见一向桀骜不驯的倚吟在点燃了香之后,神色逐渐变得虔诚。
不信神佛的倚吟将道教的跪拜礼仪拿捏的分毫不差,敬香,鞠躬,跪拜四方神佛,默默许愿……
温仪景读懂了倚吟的唇语。
他说:愿得卿卿意,不求画眉张敞笔,原作傅粉何郎砚。
她迅速转过身,无声地跨出了门槛,山顶的太阳比山脚下更热烈几分。
身后的男人,身着绛紫色长袍,背对着她在阳光下双手合十,虔诚叩拜……
她余光看到了阳光下他额头叩地的影子。
温仪景再次向前走出两大步,没敢再回头。
她早就知道,自己一直有人爱,有人爱她手中权势,也有贪恋她给的温暖,从未模糊了她的无情。
长离沉默地撑起画架,看着阳光下温仪景慢悠悠调配着颜料。
正午的风,起了热意,折扇轻摇,绛紫色的广袖垂落,遮住了温仪景头顶的太阳,送来徐徐凉风。
倚吟看着晴天朗日之下,犹如天上宫阙的碧霞祠跃然纸上,轻声笑了,“若碧霞元君能替我实现愿望,日后我定年年回来还愿叩首。”
素商送来烧制的午膳,香味扑鼻,引得旁边游客频频看过来,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然后用力的咬下一块干巴巴的饼子,唾液不争气地分泌着,想抽自己嘴巴子的感觉那么无能为力。
阳光不再那么热烈,在头顶向西偏移。
“竟不知,我也有如此虔诚的时候。”倚吟看着雕梁画栋的观内,举起高香敬神明的自己,诧异挑眉。
温仪景放下画笔,背过身去,“时辰不早了,回吧。”
倚吟小心翼翼地吹干最后的墨渍,确定不会再晕开,才珍视地收了画。
……
萧玉京午后推拿完了,一双腿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暗卫等他开了窗,才拿着信进来。
是京中的消息。
袁清瑶活剐了萧玉成,请了萧家在军营和朝堂当值的人,观刑。
罪名是刺杀太后娘娘,人证物证齐全。
老爷子那边紧跟着热闹了起来。
族中婶娘都去找他哭诉,觉得萧玉成是莫须有的罪名,希望老爷子能高抬贵手。
一个个如今心虚的很。
以为老爷子要借着太后娘娘的手清算萧玉京双腿被废的事情了。
萧玉京将信纸扔进茶炉里,嘲讽笑了,吩咐说,“灯笼铺和伞铺那边,给他们留点机会,中秋节宫里的花灯已经交给灯笼铺了。”
这两个铺子,如今都在太后娘娘手里,不过那些人都还不知道。
攀附宫中权势,是他们的机会,也是毁掉萧天启的导火索,就看那群蠢货会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