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元子找到庞德,把董顺的决定告诉了他。
“赤亭侯说,要杀要剐都随你。”
庞德躺在床上道:“张白骑没有出言救那个鲁隐吗?”
“张白骑不认识他,就算认识,张白骑也会忙不迭的切割。”
庞德陷入了思索。
若元子很意外,他了解他的弟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这么一权衡,就代表庞德不想杀鲁隐。
“你在想什么?”
庞德反问道:“兄长、嫂嫂,在你们二人的心目中,君侯是个怎样的人?”
若纽子答道:“是个懂道法有仙缘的能人。”
若元子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在郡中为小吏。”
庞德笑道:“怎么不记得,后来你一走了之,是我接替了你的位置。”
若元子道:“我为吏没多久,我的上峰升职了,他拿到了印绶,四百石,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很羡慕,不停地讨好上峰,希望他能把印绶给我们摸一摸,过过干瘾。”
“上峰被吹捧高兴了,便将印绶递给我们传示,我们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把官印给磕碰了,也怕将绶带给弄脏了。我拿着官印,大概摸了三息时间,就被讨回去了。”
“此后我那上峰将印绶如命一般看重,容不得一点闪失。”
庞德道:“这也是人之常情,男人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比酒还醉人。”
若元子道:“我第一次看到赤亭侯的时候,他的印绶,两千石,在貂蝉、周仓、荀攸、韩浩之间来回,竟无所谓!有时候放在荀攸那儿好几天,也没关系的。整整两千石的高官啊!”
庞德笑道:“君侯是不注重这些东西。”
若元子道:“我当时心想,这赤亭侯是不是蔑视大汉的官僚体系?别说战战兢兢,他心中毫无敬畏,如果印绶弄丢了弄坏了,我怀疑他会私自伪造一个,一样地用!”
“不是怀疑会,是一定会这样做。”庞德道。
若纽子道:“无敬畏之心,岂不是狂徒?”
庞德不但不生气,反而点头。
若元子道:“当时我就知道他是不一样的人,既然他对官场都不在乎,究竟对什么在乎呢?现在我知道了,他只在乎自己人。”
庞德感慨道:“是啊,君侯的恩义,我难报万一!”
“你问过了我们,那在你心目中,赤亭侯是什么样的人呢?”
庞德不假思索道:“是胸怀大志的人,是雄才伟略的人!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君侯打完河东郡之后,之后的目标是哪里?”
“北边是并州,但不太可能选择并州,因为并州太穷了,东边是兖州,东郡太守曹操颇有实力,不能一蹴而就,还需要积蓄实力。”
若元子笑道:“你还替你家君侯考虑上了?”
庞德正色道:“为将为帅者,替君主考虑是分内之事!”
若元子明白了,庞德是死心塌地跟着董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庞德继续道:“君侯要想有所进取,要么打跟河东郡接壤的并州州治太原郡,要么打跟河内接壤的魏郡或者陈留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