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为自己的“猜中”而洋洋得意,一边招呼张白骑坐下,一边笑道:“早听说黑山军张雷公嗓门大如打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俺张雷公久仰郭统领大名,同是大贤良师的传人,你们白波谷搞得真是好啊!比俺们黑山的兵还多!”张白骑化身无情的马屁机器。
但郭太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反而问了好几个关于黑山贼的问题,比如张燕原名什么,比如黑山各山头的布置,谁负责哪个山头……张白骑对答如流。
郭太终于放心了,眼前这个人,的的确确是黑山贼的渠帅之一!
张白骑佯作不悦的样子:“俺还以为大贤良师的部下,应该亲如一家人,没想到郭统领对俺如此防备!俺看你们白波军的将领不称渠帅反称将军,莫不是背离了大贤良师的教诲?”
郭太告罪道:“雷公兄勿怪,自从大贤良师去世以后,我们这些人的日子是越来越艰难啊!不得不小心防备,我先自罚一杯!”
还自罚一杯?你就是爱喝酒吧?
郭太仰头喝完后,擦了擦嘴。
张白骑道:“一杯不够!你若真还记挂着大贤良师,就得再喝三杯!”
“三杯就三杯!”
两人喝得眼花耳热,才开始说起正事。
“雷公兄,这小董贼实在可恶,当年他爹董卓就是讨黄巾的主力,现在又侵略我河东郡,我恨不能杀他剐他一千遍!”郭太咬牙切齿地拍着桌子。
张白骑道:“那郭统领可有对付小董贼的方法?”
郭太打了个酒嗝,道:“我早想出一个计策。”
张白骑惊呆了,他是真没想到“计策”这个词语从郭太这个黄巾旧部嘴中说出来。
“郭统领真是踏马的足智多谋!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郭太得意道:“小董贼在我们河东郡横冲直撞,看似威风,他却忘了一个真正的关键点——那就是轵关陉!我会派杨奉从西边去打轵关陉,只要黑山军也发兵,从东边来攻轵关陉,两面夹攻,关隘必下!”
“一旦拿下轵关陉,就截断了所有的补给和援军路线!董顺的部队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被关在河东!要么被我关门打狗,要么被饿死!”
张白骑再次惊呆了,郭太这个计策,竟然有那么一丝丝一丁点儿靠谱!前提是黑山贼真的配合了郭太。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黑山军会配合郭太,俺张雷公三个字倒过来写!
“郭统领,俺听说你们白波军曾三攻轵关陉不下,那可是座雄关啊!你让俺怎么跟褚大帅说呢?”
郭太老脸一红,道:“当然不会让黑山兄弟们白辛苦,事后我会奉上十万石粮作为补偿。”
张白骑沉吟道:“褚大帅可不像俺这样好说话,十万石粮肯定不够,俺们得穿过整个河内郡,才能抵达轵关陉,若被中途拦截,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白骑其实并不在乎讨价还价,因为这笔报酬最终绝对是收不到的,黑山贼也绝对不会来。
但他必须假装出一副非常在意价码的样子,否则就不合理。
郭太道:“河内郡所有的战兵都被派出来了,哪里来的兵可以拦截你们?”
张白骑道:“话是这样说,但万一生出变故,俺没法向褚大帅交代!报酬得给二十万石粮,才能抵得上俺们如此冒险。”
郭太暗暗皱眉。
张白骑道:“等你们先攻,俺们黑山的兄弟得了讯号,便马上策应你们,但攻关哪有不死人的?二十万石粮,除去战死的兄弟抚恤,不知道还能剩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