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顺拿出董卓的手谕之后,张济再没说一个字,就这么乖乖地交出了张苞。
这就是董卓在西凉军的威信吗?又或者说是因为董卓太残暴,没有人敢违抗他?
董顺觉得是两者皆有。
早知道董卓的话有这么大的威力,我还担心什么?这件差事其实非常简单,并不是父亲给我的考验,而是父亲给自己的台阶。
于是张济召集诸将,在所有军官面前行杖,由张济的亲兵施杖。
由于董顺亲眼监杖,行杖士兵打得非常用力,每一杖都十分扎实,打到最后杖都红了,带起一些碎肉,却依然不停。
起先惨叫声传遍整个营帐,慢慢地变成气若游丝,打到后边,张苞疼得昏厥了过去。
杖毕,张济问道:“赤亭侯,你可还满意?”
董顺面无表情地说:“你不该问我满不满意,命令是我父亲下的,我只是监督而已,你该问我父亲满不满意。”
张济不说话了,或许是不敢问吧……
董顺看了一眼昏迷的张苞,被打成这样,别说三五个月下不了床,十有八九会留下后遗症的,这辈子很可能上不了战场。就算张济可怜他,他也只能当个军需官什么的,与杀敌立功无缘了。
以前看电视上动不动打三百杖五百杖,会打死人的……
“赤亭侯,战事紧急,我就不留你作客了。”张济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看得出来,他没能罩住想罩的人,心里很不痛快。
董顺知趣地告辞,立刻骑马回洛阳城覆命。他也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军职,然后上战场立战功!
送别董顺之后,张济板着的脸上突然涌现出一丝笑意。
他越想越得意,甚至笑出声来。
因为被打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张苞!不过是他找的一个替死鬼而已,董顺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大战当前,我张济怎么可能折损爱将呢?反正相国不认识张苞,董顺也不认识,我就要罩着他!
张济也不怕人告密,且不说见证杖刑的军官都是与张苞相善的,退一万步说,现在战时他不会放任何一个军官离开,离开了会因为道路管制而不了洛阳,到了洛阳,也会因为擅离职守被相国治罪。
稳了!
董顺啊董顺,你还是太嫩了!
张绣走进帐中,笑道:“还是叔父了得!这一手李代桃僵,深得兵法之要啊!”
张济得意洋洋:“好好看,好好学,这里边门道多着呢!如果我一开始就交出假张苞,董素卿或许会怀疑。但我先假装万般不愿,无可奈何之下才服气交人,董素卿就自以为成功,就中计了!”
张绣连连点头:“叔父以退为进,高,实在是高!”
张济喝了口水,还要继续炫耀,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赤亭侯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两个人?我当时躺在床上没看真切。”
张绣道:“是啊,他带了一个随从,姓周。”
张济奇道:“那为什么走的时候,他孤身一人呢?”
张绣挠了挠脑袋:“是啊,为什么呢?该不会是那随从家里有事,提前走了吧……”
张济瞪了侄子一眼,示意他不要说出弱智言论,然后追问道:“那个随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行杖打假张苞的时候,随从在吗?”
“不在。”张绣一边回忆一边说,“赤亭侯跟婶娘玩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是找你婶娘玩,不是跟婶娘玩!”张济纠正道。
张绣笑了笑:“叔父的意思是,这个随从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