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朝中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立朱儁为太尉。
朱儁身为大汉名将,洛阳令只是临时的官职,不可能真让他当几年县令。
前阵子黄琬告老还乡,董卓便将朱儁提拔上三公的位置。
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和皇甫嵩作对比。
同样是大汉名将,先投诚而且是主动投降的朱儁,已经是万石的太尉,而后投降乃至需要劝降的皇甫嵩,是两千石的城门校尉。
立三公的礼仪非常繁琐,董卓忙到中午才回府。
香菱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迅速把董顺被廷尉带走的事情告诉了董卓。
董卓吃了一惊,他隐约听说了杨修之死,但毕竟比不上立太尉之事,便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跟董顺扯上了关系。
“那侍女,我问你,杨修究竟是不是顺儿杀的?”
香菱跪在地上,低着头道:“不是。”
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女,根本不敢看董卓的眼睛,一旦对视,她就会露馅。
“说实话!”
香菱声音在颤抖,依然不敢抬头:“相国,我只是个侍女而已,这些大事我如何得知啊!”
董卓沉吟道:“不管是不是顺儿杀的,我董仲颖的儿子岂能身陷囹圄?我这就去捞他!”
香菱大喜,董卓一出马,事情就稳了!
然而就在董卓准备出门之时,骤变又起。
一个宦官心急火燎地来报,说陛下中毒了!
董卓大吃一惊,今天可真是多事之秋啊!全挤到一起了!
“怎么回事?为何中毒?我刚从皇宫回来,怎么就出事了?”董卓急问道。
宦官道:“实在不知为何,陛下现在有些神智模糊,太医正在诊断,奴婢马上就得赶回去。”
董卓点了点头,让管家给那宦官塞了些金子,事发第一时间就来传讯,那宦官值得这些钱。
香菱在旁边听得清楚,心里咯噔一下:少爷只所以乖乖地跟着廷尉走了,就是笃定董相国会去捞他。
而现在事情发生变故,董相国肯定以皇帝那边为重,倒不是说他更喜欢皇帝,而是事情有轻重缓急。
董顺在廷尉那儿,吃不了多大苦头,而陛下毕竟是中了毒。
果然,董卓把李儒叫了过来,正色嘱咐道:“文优,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皇宫,顺儿那边只能靠你了。”
李儒道:“请岳父写封信才行,不然廷尉理都不会理我这个区区郎中令。”
听得出来,李儒对自己的官职低微是有点怨气的。
董卓假装没发觉,道:“现在没时间写信了,你拿我信物去吧。”
他把右手的扳指接下来,递给李儒:“若是廷尉依然不放人,也不要蛮干,耐心等我来就是。”
说罢,他急匆匆地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是巧合吗?
粼粼的马车声中,董卓一时有些心神恍惚,仿佛听到车外有小孩在唱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然而当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时,却不见一个小孩。
奇哉怪也!难道真是老了?
然而在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巨大的阴谋网,正悄然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