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罡风呼啸,朱允熥周身突然腾起丝丝缕缕的幽蓝煞气,宛如实质的雾气顺着玄甲缝隙游走,在猩红面具边缘凝结成霜。
他身后玄色披风无风自动,暗绣的蟠龙纹在煞气中若隐若现,仿佛要挣脱布料束缚,化作真龙破空而出。
绣春刀骤然嗡鸣,刀身表面泛起细密的冰裂纹路,幽蓝煞气如活物般顺着刀镡攀爬,将鎏金吞口浸染成冷冽的银白。
当第一缕煞气缠绕上刀刃,整把刀突然迸发出刺目寒光,刀刃上的赤龙纹竟在煞气中苏醒,龙鳞闪烁着幽蓝光芒,龙瞳更是燃起两簇跳动的煞火。
巴沙见状,双手紧握骨笛猛地吹奏。低沉而尖锐的音律震荡空气,腰间蛊囊尽数爆开,数百只金背蜘蛛如黑云腾空,蛛腿上分泌的紫色毒液滴落地面,腾起阵阵毒烟。
这些蜘蛛在音律操控下结成八卦阵型,蛛网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与朱允熥的煞气遥相呼应。
巫黎则甩出缠绕着血色藤蔓的蛊鞭,藤蔓上绽放的花朵突然张开,吐出一缕缕金色丝线。
这些丝线在空中交织成网,与朱允熥的煞气接触的瞬间,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老蛊王口中念念有词,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奇异的红光,身后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古老图腾。
大洞主看着三人爆发,青铜鬼面下发出桀桀怪笑:“垂死挣扎!”
他通红的手臂猛然挥出,圣蛊之力化作一道金色光柱直冲天际。
光柱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变形,无数蛊虫汇聚成狰狞的巨蟒虚影,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三人扑来。
朱允熥暴喝一声,绣春刀划出半轮幽蓝弧光。刀光与金色光柱轰然相撞,刹那间,幽蓝煞气与圣蛊金光疯狂绞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巴沙的金背蜘蛛群与蛊虫巨蟒缠斗在一起,巫黎的血色蛊鞭则化作灵蛇,直取大洞主咽喉。
整个崖顶仿佛成了神魔战场,幽蓝煞气与金色圣芒交织,蛊虫嘶鸣与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
朱允熥的绣春刀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大片幽蓝刀罡,所到之处,蛊虫纷纷化作冰晶,在夜空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而大洞主通红的手臂上,圣蛊之力愈发汹涌,银针周围的紫斑已经蔓延到胸口,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正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中原果然好东西多!”大洞主的声音裹着圣蛊特有的金石之音,青铜鬼面下的瞳孔因贪婪而剧烈收缩。
他通红如炭的手臂上,圣蛊之力顺着银针纹路疯狂游走,却在触及朱允熥周身翻涌的幽蓝煞气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那煞气如实质的幽冥雾霭,正顺着玄甲缝隙蒸腾而上,将猩红面具渲染得愈发妖异,背后披风猎猎作响,暗绣的蟠龙仿佛要挣脱布料,化作幽蓝巨蟒腾空。
绣春刀在九幽玄天神功的浸染下,刀身凝结的冰晶泛着紫芒,每一次挥斩都拖曳出三丈长的鬼影残像。
朱允熥足尖轻点岩壁,身形化作流光欺近,刀刃直取大洞主咽喉。
后者仓促间挥臂格挡,皮肤下涌动的圣蛊之力竟被煞气瞬间冻结,在手臂表面绽开蛛网状的冰纹。
“咔嚓”一声脆响,大洞主震碎冰层,反手拍出的掌心浮现蛊王图腾,裹挟着圣蛊威压与九幽煞气轰然相撞。
两股力量迸发的余波震碎方圆十丈内的山石,巴沙急忙吹动骨笛,指挥金背蜘蛛结成防御网,巫黎甩出的血色蛊藤在空中扭曲成盾,仍被气浪震得扭曲变形。
激战正酣时,空气突然泛起细微震颤。朱允熥瞳孔骤缩——两道黑影如离弦之箭破空而来,竟是消失已久的天蚩星与渊噬星!
他们头戴玄铁鬼面,手中淬毒短刃泛着幽绿寒光,目标却并非朱允熥,而是背对他们的大洞主!
“小心!”朱允熥暴喝出声,并非提醒敌人,而是佯攻的信号。他周身煞气暴涨,施展“九幽鬼影步”从正面压上,绣春刀化作幽蓝匹练封锁大洞主退路。
后者刚因偷袭的声响分神,便见朱允熥刀刃一转,直取自己染着圣蛊的右臂。
与此同时,天蚩星的短刃擦着大洞主耳畔划过,渊噬星的毒刃则狠狠刺入他后背。
大洞主怒吼着震飞偷袭者,却因剧痛露出破绽。
朱允熥抓住时机,九幽玄天神功催动到极致,绣春刀劈开圣蛊迸发的金光,在虚空中划出诡异弧线。
“噗嗤”一声闷响,伴着骨骼断裂的脆响,那只布满狰狞血管、蠕动着圣蛊的手臂应声而落!
断臂中的圣蛊发出尖锐嘶鸣,通体雪白的躯体在幽蓝煞气中疯狂扭动,鳞片上的古老纹路迅速黯淡。
大洞主踉跄后退,捂住断臂处的伤口,金色血液如喷泉般涌出,在地面腐蚀出阵阵白烟。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朱允熥,青铜鬼面下传来气急败坏的咆哮。
而天蚩星与渊噬星则趁着混乱隐入暗处,只留下一句冰冷的低笑:“大帅有令,圣蛊只能属于不良人。”
崖顶的月光被幽蓝煞气与金色圣芒染成诡异的紫灰色,三十六寨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戏剧性的反转。
朱允熥握紧仍在震颤的绣春刀,看着断臂中挣扎的圣蛊——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虽暂落下帷幕,可当圣蛊脱离大洞主掌控的刹那,更危险的风暴,已然在苗疆腹地悄然酝酿……
阿依娜在一片药香中悠悠转醒,鼻间萦绕的艾草气息混着陌生的樟木味。
阿朵冰凉的小手正用力摇晃她肩头,少女额间银饰叮当作响:“姐姐,快醒醒!”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晃动着粗粝的木梁,漏下的光斑在青砖地面投出蛛网般的裂痕。
“阿朵。”阿依娜嗓音沙哑,挣扎着坐起身。她环顾四周,褪色的蓝染布帘、墙角堆满的陶罐,皆是从未见过的陈设。
“这是哪?”话音未落,阿朵已瘪着嘴摇头:“阿朵也不知道,阿朵醒来就在这了。”
骤然间,记忆如潮水涌来。药庐里凝滞的空气、朱允熥泛着冰雾的指尖、还有那枚刺入睡穴的银针。
阿依娜猛地攥紧靛蓝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另一只手重重锤在雕花床板上,震得床头悬挂的香囊剧烈摇晃:“这天杀的不良帅!”尾音里裹着未落下的泪,在空旷的木屋里激起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