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灯光冷白而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夜来香,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矛盾气息。
乔汐独自坐在vip病房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成拳搁在膝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身上还穿着昨夜的米色风衣,衣摆处沾着几处暗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昔日飘逸的秀发此刻也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发梢微微卷曲,几缕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更凸显出她此刻的憔悴不堪。
乔汐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像两颗熟透了的桃子,随时都会溢出泪水,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那目光空洞而茫然,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季宴川接到院长电话时候他正准备休息,最近东郊的项目开始动工了,他一整晚都在和负责人开会。
季宴川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转身就重出会议室的门,连外套都忘了拿就直奔车库。
他最近都是在办公室睡的,和乔汐离婚以后,他就很少回别墅睡觉。
此刻季宴川站在走廊尽头,看见乔汐单薄的背影在长椅上缩成一团,露出的后颈在灯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大步走去时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声响。
就在他即将靠近时,转角处突然闪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司景深提着印有"江南春"logo的保温食盒,浅灰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快步走向乔汐,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什么:"我打包了些清粥小菜,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进食,多少吃一点。"
乔汐缓缓抬头,红肿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水光。
她下意识往长椅另一端挪了挪,声音嘶哑:"我真的吃不下"
一晚上没有吃东西喝水了,她的嘴唇干裂起皮,微微抿着。
司景深半蹲下来,食盒盖子掀开的瞬间,山药排骨汤的香气立刻在走廊弥漫。
他舀了一勺递过去:"就当是补充体力,嗯?你这样不吃东西,身体会熬不住的。"
勺子稳稳停在乔汐唇边,蒸腾的热气在他们之间氤氲。
乔汐犹豫一下,是啊,她不能倒下,她要是倒下了,唐月醒来怎么办?
唐月的亲人都没有了,她只有乔汐一个人了,但是唐月出事却是因为她……
乔汐的眼眸里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嘴角都是苦涩。
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犹豫了一下后,缓缓伸出手去接打包盒。
乔汐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那打包盒有千斤重一般。
季宴川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他站在三米开外,看见司景深的手指轻轻擦过乔汐的手背,那个曾经只属于他的亲密距离现在被另一个男人占据。
他下颌线绷得死紧,声音像淬了冰:"乔汐既然不想吃,你就别勉强她,强人所难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声音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司景深的后背明显僵直了一瞬。
他慢慢直起身,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在狭窄的走廊形成对峙。
食盒被轻轻放进乔汐手中时,塑料外壳发出轻微的挤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