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躺着把剁骨刀,刀刃在煤油灯下泛着油光。
“听说你们文化人最宝贝手指头?”曹启挺弯腰捡起剁骨刀,刀背轻轻拍打马千里惨白的脸颊,“自打我跟了夏二爷之后,我现在从良了,改善啦,我就先放过你的手指头,咱们从脚趾头开始玩。”
马千里惊恐地瞪大眼睛,骤然开始挣扎,铁椅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真的啥都不知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你们,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怎么跟你们讲?”
话音刚落就听,就听“噗!”的一声闷响——
刀光闪过,一截苍白的脚趾像橡皮擦般滚落到水泥地上。
先是诡异的静默,随后鲜血才从断口喷涌而出,在尘土上溅出放射状的红点。
“啊——!!!”
尖锐的疼痛让马千里剧烈嚎啕。
惨叫声撞在仓库铁皮顶棚上,惊起外面树梢的乌鸦。
马千里全身痉挛,脖颈暴起青筋。
曹启挺的手下赶紧用一块又馊又臭的布堵住他的嘴巴。
马千里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呜”的闷响。
汗水和泪水在他脸上冲出几道沟壑,滴在还在抽搐的断趾上。
曹启挺用刀尖挑起那截脚趾,像展示战利品般晃了晃:“这才第一个,咱们有十个脚趾头可以慢慢玩。”
他突然暴起一脚踹翻铁椅:“说!谁指使你偷拍的!”
马千里连人带椅重重砸在地上,断趾处的伤口糊满泥沙。
他蜷缩得像只煮熟的虾米,从喉咙深处挤出气音:“我……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是我们编辑接了一个电话……那个人也没有说清楚……他,他是谁……他只是让我们尽快赶去,如果我们想要新闻的话……编辑就立即带我去了……这个人非常神秘,他也非常,非常厉害……”
说到这里,马千里痛昏了过去。
曹启挺皱眉,而后看向手下,眼神示意。
手下去抬来一桶冷水,一下子就朝他身上浇了过去。
“啊!!”马千里被激醒,愣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痛苦地看着曹启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生活而已,如果再给我选择,我真的再也不想当记者了,我不会拿命去拼了!”
曹启挺冷着脸问:“这个神秘人还给过孙明远多少线索?”
马千里喘着气,为了缓解脚上的疼痛,他故意道:“我想想,让我想想,我记得还有的……”
但这么一个小心思,好像一下子被对方看出来了。
曹启挺手里的刀不客气的朝他的小腿上扎去——
这次不是剁脚趾头,而是一刀刺进了他的小腿。
“啊!!!”马千里抬头痛呼,撕心裂肺。
在山脚一顿乱摸索的谭飞和孙明远听到这声音,立即抬起头,目光朝山上看去。
“是那!”孙明远叫道,“是小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