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细密敲打着门窗。
陈太平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倒计时的秒针。
陈娉婷跪坐在地上,右臂的枪伤还在汩汩流血,鲜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她的外套已经被扯烂,露出里面染血的白色背心,头发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屋内安静得诡异,窗外的雨声就越渐明显。
一个手下这时推开门进来,快步到陈太平耳边低语。
陈太平眼角抽搐,脸上的神情彻底绷不住了。
他突然暴起,一把上前,一脚踹在陈娉婷的肩膀上。
“呃——!”陈娉婷闷哼一声,后背重重撞在病床的铁架上。
还没等她缓过气,头皮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陈太平揪着她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她往茶几上撞。
“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老板!”谢风四一个箭步冲上来,双手死死抱住陈太平的右臂,“三小姐伤得不轻,您消消气!”
陈山岗也扑过来挡在茶几前:“老板!这事不能全怪三小姐啊!”
“是啊!”谢风四道,“您一直都说海城的林家非常了不得,三小姐这次会上对方的当,正是因为担心二小姐她真的……然后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三小姐是为了保护您啊!”
陈太平额角的青筋暴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他一把甩开谢风四的手,指着陈娉婷的鼻子骂道:“蠢货就是蠢货,不要找那么多的借口,你就是蠢!”
“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其实就是个大废物!”
“还是你觉得你比我能干?你的消息比我灵通?我陈太平干了一辈子,最后还得你跳我跟前帮我擦屁股?需要你来保护?”
“你他妈是真的蠢!陈娉婷!”
“你知道我为啥不重用你吗?”
“从头至尾就是一个废物!”
骂急了,陈太平又去拽陈娉婷的头发。
陈娉婷被打得七荤八素,她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她看见自己的血滴在陈太平锃亮的皮鞋上,形成刺眼的红点。
夏建国靠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个镀金打火机,“咔嗒咔嗒”地开合着盖子。
陈欢欢则坐在病床边缘,两条腿轻轻晃悠,指尖绕着发尾打转,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本来人绑得好好的,”陈太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靖科根本不知道是谁动的手!现在倒好,你派人到处查,直接把人引了过去,还让那个杂种把人救走了!你是生怕林家查不到我头上是不是?!”
陈娉婷自知犯下大错,她从头至尾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由着陈太平殴打。
陈欢欢这时突然跳下床,红色的小皮鞋“哒哒”地走到陈娉婷面前蹲下。
“三妹呀,”陈欢欢的声音甜得发腻,手指轻轻拂过陈娉婷流血的胳膊,“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大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