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1点半，宋存站在财富大厦楼底，等待着警车和救护车的到来。

空荡荡的马路上只有零星的车辆偶尔疾驰而过，人行道上不见半点人影，宋存一只手抓着被撕烂的衬衣领口，一手紧紧攥着手机，手上的血早已把手机壳和白色衬衣染花。

她浑身瑟缩着靠在旁边的大理石柱上，一边朝路口张望，一边警惕地回望着身后大楼的出口。

脑海里，张天成那张淌着血的恶魔嘴脸以及那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不断地撕-裂着她的神经，就在宋存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警车的声音紧跟着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到耳边。

宋存绷得发麻的身子颓然一松，幸而靠到了石柱上，没有栽倒。

宋存坐在警车里，透过警车的窗户，看到了躺在移动救护担架上的张天成，几个医护人员急匆匆地把人抬上了救护车，宋存瞥见白色担架，被染上了一片刺目的鲜红。

她心底往下一坠。

宋存去了派出所之后，又在警方的问询下，冷静地逼迫自己把整个事情经过仔细地叙述了一遍。

配合警方做完了笔录之后，宋存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半夜，宋存躺在出租房的床上，睁着眼一直等到了天亮。

她一早便从床上起来，简单收拾之后，急忙去了公司。

早上七点半左右，整个财富大厦都还沉浸在清晨的宁静之中，大厦楼底的门口，偶有早起的上班族提着早餐步伐沉稳地往里进，一切都跟平常无异。

宋存坐着电梯上了楼，然而电梯门刚打开，眼前便出现了乌泱泱的人群，以及各种各样的嘈杂声。

警方把整个17层都封锁起来了，今早赶来上班的同事们到了公司看到眼前的一切才知道昨晚这里出了事。

宋存站在众人身后，听见身前传来各种七嘴八舌的低声议论。

“听说是张经理出事了。”

“听楼下保安说，人没死，救护车把人拉去医院了，好像瞎了只眼”

“谁干的？”

“你看那个工位是谁的？”

“宋存？不是吧，他们俩不是谈恋爱呢吗，小情侣吵架失手了？”

“谁知道，反正昨晚我10点走的时候，办公室只剩他俩了”

“少爷不是才扶她升上经理，对她多好，听说她动手术，少爷去医院陪了她好几天，昨中午还特意给她点病号餐，她这是转头就变脸了？把人眼都捅瞎了，这女人真够狠的”

宋存站在原地，心脏止不住发抖，浑身恶寒。

她这时候才突然懂了，张天成此前在公司特意把事做高调的原因，也明白了昨晚那场猝不及防的停电，恐怕并不是单纯的意外。

“哪位是宋存？”

身后电梯门开，走出来三位警察，两女一男，男警的声音高亢威严，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是。”

宋存面色苍白，但声音维持着镇定。

那群围观的同事这才突然发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宋存，眼里无不露出惊异之色。

“你涉嫌故意伤人，请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两位女民警朝宋存打量了一眼，随后宋存便被两人一左一右带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