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转头看向孙策,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
孙策猛然抬头,他当然记得那场战斗,当年他们正是在那片形似门户的山谷设伏,大破刘繇部将张英。
“怎么,公瑾有何想法?”
孙策问道。
周瑜指着舆图上标注的泾县地形,沉声道。
“你看,这泾县的地形与石门何其相似!”
孙策定睛一看,不禁心中一震,这泾县的地形果然与石门如出一辙,都是两山夹一谷,中间一条小道蜿蜒而过。
“公瑾的意思是……”
孙策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错,我欲在此设伏,重演石门之战!”
周瑜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信。
五月,正值梅雨季节,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道路泥泞难行。
但周瑜却亲率八百轻骑,沿着青弋江急速前进。这些来自淮泗的精锐士兵们,个个身经百战,他们褪去了沉重的铠甲,只穿着轻便的战袍,每人背负着两袋浸过鱼油的枯苇,战马蹄裹麻布,以减少行进时的声响。
当他们在黎明前抵达预定山谷时,晨雾弥漫,视线模糊,但隐约可以看到山越人的瞭望塔矗立在山巅。
徐盛压低声音,向孙策禀报。
“上游三十里处已按照计划筑起土坝,只等中军下达进攻的号令。”
此时,孙策的主力部队正在正面佯攻,数千面旌旗在雨中猎猎飘扬,牛皮战鼓震耳欲聋,连树叶都被震得簌簌掉落。
祖郎站在木制城寨上,望着山下如蚁群般密密麻麻的吴军,不禁放声大笑。
“就让这些旱鸭子尝尝我们山越人滚木礌石的厉害吧!”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的身后,有三百名山越猎户出身的吴军锐士,正沿着他们儿时采药时走过的险径,艰难地攀援着绝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到了子夜时分,暴雨如注,倾盆而下。周瑜的令旗在黑暗中猛然一挥,上游的土坝在巨大的水压下轰然崩塌。
混着泥石的洪水如猛兽般咆哮而下,势不可挡,将山越营地的鹿角、陷坑等防御设施瞬间冲刷得无影无踪。
徐盛见状,迅速点燃火箭,射向江面。火箭划破夜空,落在漂浮的枯苇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形成一条火龙,照亮了整个江面,也照亮了那些惊惶失措的山越士卒。
与此同时,绝壁上的奇兵也已经成功割断了山越营地的七处哨卡咽喉,正在迅速焚烧着他们的粮仓。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山越人的营地陷入一片混乱。
祖郎率领残部退守鹰愁涧,此时他身边仅剩下八百名亲信卫士。这道天然裂谷长达三里,最狭窄的地方仅能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行,而崖顶则布满了剧毒的荆棘。
面对如此险峻的地形,吴军的将领们纷纷请求周瑜下令强攻。
然而,周瑜却另有妙计。他命令军士们日夜不停地赶制纸鸢,并在纸鸢上系上帛书。
三天后,西风骤起,周瑜看准时机,下令放飞数千只纸鸢。这些纸鸢如同漫天飞舞的蝴蝶一般,飘向了祖郎的阵地。
每只纸鸢上都系着一封帛书,上面用山越文字写着。
“擒获祖郎者,封邑;归降者,赐盐铁。”
当天夜里,鹰愁涧中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这场战斗才终于结束。
当晨曦洒在涧中时,人们惊讶地发现,有二十三名山越头目正缚着祖郎走出山谷,前来投降。
孙策见状,亲自上前解开了祖郎身上的绳索,然后脱下自己的锦袍,披在了祖郎的身上。他微笑着对祖郎说。
“公昔为豪帅,今可愿为我镇守山越?”
祖郎凝视着孙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他缓缓点头,表示愿意归顺。在场的山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折断手中的箭矢,以示他们对孙策的归顺之意。
经过激烈的战斗之后,吴军开始清点战果。令人惊讶的是,吴军的伤亡人数竟然不到五百人,然而他们却缴获了多达三十万斤的粮食。此外,还有五万多名精壮的山民被编入军籍,成为了吴军的一员。
周瑜站在重新勘测过的舆图前,仔细地研究着这片土地。他手中握着一支朱笔,毫不犹豫地将山越聚居的区域标记为屯田区域。这意味着这些原本荒芜的土地将被开垦,种植粮食,为吴军提供源源不断的补给。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秋收时节。丹阳郡的官仓里,首次堆满了山越人辛勤种植的稻谷。这些金黄的稻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见证了山越人与吴军共同努力的成果。而那些猎户们,也用上了吴军发放的铁制农具,在梯田里翻垦着土地,期待着来年的丰收。
当严冬降临,往年在深山里劫掠为生的山民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他们穿上了江东织坊出产的棉衣,这些棉衣柔软舒适,为他们抵御了严寒的侵袭。
这场战役对于孙氏集团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为孙氏集团在江东地区奠定了坚实的基业,更为后世开创了“剿抚并用”的治蛮策略。
曹操也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孙策大破山越的消息。而恰巧此时夏侯辰刚好也在曹操的书房内喝茶。
“孙策以无后顾之忧,子轩觉得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曹操看向了还在喝茶的夏侯辰。
“自然是益州了,益州刘璋这块肥肉无论是我们还是刘备孙策都想要吃下去。我们如果吃下益州,他们将再无还手之力,如果他们任何一方吃下益州,都还能跟我们对抗几年。”
夏侯辰语气平淡的开口,仿佛这件事跟他毫无关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