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他们却成为了坐拥徐州的诸侯,这一切变化让人感叹不已。
张飞突然猛地将手中的酒瓮砸向了溪水,只听“砰”的一声,酒瓮破裂,酒水四溅,惊得水中的游鱼四散逃窜。
“管他娘的曹操和孙策!”
张飞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如同雷鸣一般,在桃林中回荡。
“今日这三十里桃林,便是俺老张给大哥备下的新桃园!”
他的笑声粗犷豪放,震得桃枝乱颤,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这些花瓣如同精灵一般,轻盈地落在刘备的身上,覆盖了他那件未及更换的麻布内衬。
那件内衬上,还残留着昨日接印时被甲胄磨出的红痕。然而,此刻这些红痕被花瓣所掩盖,仿佛那些艰难的过往都已被这美丽的桃花所掩埋。
当夜幕逐渐降临,暮色越来越浓的时候,刘备突然轻声哼唱起来,那是一首幽州的小调。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仿佛被岁月磨砺过一般,然而这歌声却如同夜枭一般,惊得周围的鸟儿纷纷飞起,甚至连张飞手中正在烤着的鹿腿都差点掉进火堆里。
关羽静静地坐在一旁,他默默地将佩刀上那华丽的七宝璎珞卸了下来。
这七宝璎珞是昨日徐州的豪族们献上的一份重礼,但此刻关羽却毫不犹豫地将它解下,然后换上了那旧日的粗麻刀穗。
子夜时分,寒霜降临,桃林深处传来了一阵孤狼的长嚎。
在张飞如雷的鼾声间隙中,刘备忽然轻轻地叩击着石案,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云长,你可还记得安喜县的那场暴雨吗?”
关羽擦拭刀锋的动作微微一滞,月光恰好洒在刀刃上,照亮了那细如发丝的裂痕。这道裂痕,是他在虎牢关前与吕布激战所留下的记念。
刘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当时驿馆的瓦顶漏雨,翼德扯下县衙的旌旗来遮挡。”
他边说边笑着将银印塞进革囊里,然后露出了革囊内里缝着的涿郡粗布。
“今夜的星辰,与那晚一般无二啊。”
刘备感慨地说道。
当启明星缓缓升起的时候,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而在二十里外的下邳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梆子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就在这梆子声响起的瞬间,关羽突然猛地一挥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只见寒光一闪,他面前的桃树枝应声而断。那原本还未绽放的花苞,如同被惊扰的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如闪电般迅速伸出,准确无误地将那尚未落地的花苞接住。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他们早已演练过无数遍。
刘备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自己掌心飘落的花瓣。那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一幕比他手中的玉玺上的蟠螭纹更像是一种天命的象征。
那枝头颤巍巍的新桃,宛如刚刚诞生的生命,正沾着黎明前的露水,显得格外娇嫩。
刘备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觉得这新桃就如同他心中的希望,虽然脆弱,但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