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要不要冒着被二爷责罚的风险上去看看?
万一二爷出了什么事……
傅六心中天人交战。
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硬闯上去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傅靳年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扶着电梯内壁走了出来,脚步明显有些不稳。
傅六瞳孔一缩,心头巨震,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
“二爷!您怎么了?”
他跟在二爷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二爷如此虚弱的模样。
去楼上走了一趟,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靳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立刻安排直升机,回京城。”
傅六一怔,小心翼翼地问:“二爷,您……已经知道傅小少爷的事了?”
傅靳年墨眉微拧,侧过脸看他,眸光带着询问:“他出了什么事?”
傅六愣了愣,连忙将几个小时前傅行打来电话告知的情况简述了一遍:
“小少爷他……出了严重车祸,现在重伤昏迷,生死不明。”
傅靳年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没有多问,只是沉声道:“抓紧时间。”
五个小时后,下午六点多。
一架黑色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稳稳降落在华夏医院顶楼的停机坪上。
螺旋桨卷起的强风呼啸着,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傅行早已带着医院院长以及几位科室主任等候在天台。
舱门打开,傅靳年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迈着沉稳的步伐从直升机上下来。
尽管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与迫人的气场,却丝毫不减。
他手中拄着一根纯黑色的手杖,更添了几分莫测的威严。
寒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
院长等人连忙躬身上前,恭敬地问候:“傅二爷。”
傅靳年只是淡淡颔首,目光越过他们,直接落在傅行身上:“傅蕴呢?”
傅行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与忧色,重重叹了口气:“你跟我来。”
一行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气氛凝重。
最终,他们在重症监护室外停下。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
傅蕴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也有多处被绷带包裹,整个人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像一具被包裹起来的木乃伊,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傅靳年看着里面的情形,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旁边的院长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虽然觉得傅蕴蠢得如猪,但他至少是傅靳年看着长大的侄子。
傅行声音沙哑地道:
“我已经请了云溪神医前来为他做了手术,中途虽然出了点意外,但经过云神医的抢救,总算是勉强保住了他一条命。”
“但是……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傅靳年眸光微动,侧头问:“云溪是谁?”
旁边的院长连忙解释道:“是医学界泰斗云雨前辈的关门弟子,医术非常高明,有‘神医’之称。”
傅靳年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云雨的徒弟……
云溪?
他沉默了几秒,随即没有任何预兆地转过身,便要离开。
傅行一愣,连忙叫住他:“靳年,你这是要去哪里?刚回来,不多待一会儿吗?”
傅靳年脚步未停,只留给他一个冷硬的背影和两个字:“有事。”
话音落下,他已带着傅六快步走向电梯口,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