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知道了陈平的身份，对他的态度却和从前一样，既不谄媚，也不自卑。

这让陈平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他之前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是不喜欢那些外人因为亲哥的缘故而重视自己。

现在苏暖对他这样，这让陈平觉得苏暖是真拿他当朋友，而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做县令的哥哥。

苏暖确实没想太多。

陈平是陈平，县令是县令。

即便她跟陈平关系不错，也从来没想过要利用这个关系。

她这样有底气，也是因为沈言在府试的时候考得相当好，只要再通过院试，就可以获得秀才的身份了。

以沈言的实力，将来考中举人也不在话下。

沈言私下里也跟苏暖商量过这事。

“院试如无意外，我今年就能获得秀才的身份。明年刚好可以参加乡试。”

苏暖笑道：“要是乡试能通过，相公你就是举人老爷了。”

沈言道：“我的目标也正是举人。至于进士什么的，我不打算去考。”

“这是为何？”苏暖好奇的问道：“以你的才华，没道理考不中进士啊？”

沈言道：“我其实是不想做官。我们沈家世代为官，我曾祖甚至当过二品大员。但那又怎样，得罪了人，照样会抄家下狱。”

“这样的事情，我小的时候看得多了。今年你去这个大人家里拜年，说不定第二年他就被弹劾罢官了。罢官还是好的，更多的是下狱，家里的妻女也要跟着受罪。”

沈言道：“我不想让孩子像我当年一样，从高高在上的官家公子直接跌落到尘埃里。”

“反倒是当举人没什么不好的，既有功名在身，受人尊敬，又不用在官场提心吊胆。”

沈言看向苏暖，“暖暖，你说呢？”

苏暖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是挺有道理的。而且我想以你的为人，也不适合做官，更适合做学问。”

沈言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这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如果我真考上举人的话，以后就会尽自己的力量去办一所书院。书院最好建在城外的山里，远离喧嚣，招的学生也最好是寒门子弟。如果学生天赋不错，人品又好，连束脩都可以免掉。”

苏暖接着道：“这么一来的话，我就得多挣银子，来维持书院的开销了。”

夫妻两个不由相视一笑。

其实沈言有一个举人的身份就很好了，不是非要出来做官。

苏暖其实也不想做一个官太太，她更喜欢经营自己的店铺。

夫妻两个想的一致，没什么可纠结的，就是韩氏那边，恐怕还是希望儿子做官。

沈言道：“娘那边，由我亲自去说。她一向都顺着我，做官这件事也不会勉强我的。”

他说得没错，韩氏一向没有主意。既然儿子这么不喜欢做官，韩氏真的不勉强。

她很想得开，“如今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只要你顺顺当当考回个举人，我也算对祖宗有个交代了。”

接着，她又提起了子嗣问题。

这次沈言道：“等考完秋试吧，如今暖暖也忙着店里的事情，恐怕没太多精力。”

韩氏点头道：“那就再等等。”

反正已经等了这么几年了，不差这一年。

沈言说通了韩氏，继续埋头于书本，准备院试和明年的乡试。

苏暖则一心都在自己的店铺上。

她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因为没有人手，就把王大虎一家请过来帮忙。

以前苏暖教王大妮的数学，现在也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