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没想过,姜非晚除了在将军府继续当女婢,还有别的选择。
或者说,他自认为,姜非晚绝不可能离开他。
且当姜非晚说出和离之后,顾疆竟觉得有些脑热,一股无名之火冲上胸腔。
“和离?你莫不是疯了?离了我,整个上京城还有谁敢要你!”
说完还觉不够。
顾疆大步上前,一只手紧紧攥住姜非晚的纤细的手腕。
“姜非晚你别忘了,你家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威风,如今朝廷形势,你父亲的护国公的名头岌岌可危不说,甚至有可能下大狱!离了本侯爷,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呵……”姜非晚看着他怒火中烧的样子,不气反笑,“顾疆,怎么我愿意放手,让你和你的鸢儿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反倒不乐意了?”
“这……”顾疆逐渐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紧攥姜非晚的手,有些脸热。
他一把甩开,“本侯爷有什么不乐意的?我与你到底是拜过堂,有过情分的。如今为你分析,好叫你不要误入歧途!你还敢不知好歹?”
误入歧途?不识好歹?
她要继续留在将军府,才是当真误入歧途了!
不过,顾疆说的的确没错。
从前她是护国公嫡女,又是独女。
父亲护国公得太后赏识,既为开国元勋,又是护国忠臣。
可谓是意气风发,万人之上。
可如今,皇帝与太后不和,太后势弱,她父亲被划分为太后一党,不得皇上重视。
朝廷之上处处受排挤,家中自然受牵连。
父亲年事已高,家中没有儿子。
这个时候,人人都以为父亲从此落魄。
甚至有可能被皇上杀鸡儆猴,震慑太后。
姜家,就这样被这上京城权贵们避而远之。
上一世,她留在府中,伏低做小,也是将希望寄托在顾疆身上。
只愿他看在自己帮他照顾全家老小的份上,能在朝廷上多帮扶父亲一把。
却没想到,日后顾疆会成为压死姜家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她一想起父亲临死前,求着顾疆好好待她。
可顾疆却从背后捅了父亲一刀,不仅继承了父亲护国公的爵位,还霸占了姜家所有的家财,最后把她也害死了。
她就恨!
恨不得,亲手把顾疆千刀万剐!
姜非晚深吸一口气,“我姜家如何,用不着你操心。你我和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顾疆只觉得她只怕是疯了。
抓住姜非晚的手,“不用我操心?姜非晚你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离开了我顾疆,这上京城还有人把你放在眼里吗?我不过是让你做小罢了,只是名声不好听,当初你费尽心思要嫁给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呢?”
他攥着的手不断收紧,叫姜非晚感觉到一丝疼意。
“放开!顾疆,你放手!”
顾疆非但不放,反而越发气急,“你该不会是以为,你说和离我就会改变主意不让鸢儿入门了吧?姜非晚,你还真是用尽心机啊!”
话罢,气急败坏的将姜非晚甩在一边。
他那力气从来都是拉弓射箭上场杀敌,从不考虑力度,自然没有注意到,被他用力甩在一旁的姜非晚,磕到了桌角,手肘立刻青紫了一片。
“啊!”
姜非晚看着那青紫,咬着牙彻底怒了。
“顾疆!你少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稀罕做你的将军府主母吗?别说今天陆鸢要入府,就算是陆鸢不入府,我也要与你和离!”
顾疆看着姜非晚清冷倨傲的眸子,竟恍惚间失神。
她姜非晚怎么敢这么对自己。
当年可是姜非晚求着非要嫁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