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刘小川消失在夜色里,刘远洲不禁长叹一口气。
吴飞鹏是不幸的,兄弟被害却报仇无门,自己又失心疯。
但他也是幸运的,有刘小川这么一位有情有义的师兄,下半生也有了依靠。
只是苦了刘小川。
他决定尽自己的能力对他加以帮助,好人不应该受苦。
这时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灯光里。
“丁执事,您怎么来了?”
却是丁越走了过来。
“哈哈,刚查看完药田上来,看到老弟你房间灯还亮着便来看看,怎么,不欢迎?”
丁越笑道。
“哈哈,我可不敢把主人拒之门外。”
二人笑着走进房间,在茶几边坐下。
“给你带了点好东西,我珍藏多年的老树班章,尝尝。”
丁越从随身布袋内取出一饼茶,外面包的棉纸已泛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刘远洲起身从火炉上提来开水,丁越已掰下一小块茶投入茶壶。
“呵呵,却是白瞎了丁老哥的好茶,我可喝不出好赖。”
茶壶内缓缓注入开水,一股淡淡的茶香混着糯香飘出来。
“好香,果真是好茶。”
刘远洲眼睛一亮,深嗅一口。
“呵呵,你看,好茶就是好茶,只是你没喝过而已。”
丁越笑道。
二人坐下,品着茶,闲聊一些院里最近发生的事。
刘远洲问他延州府近期出了什么事,把张长江刘子和等武师都出任务的事也说了。
丁越摇头表示未听说,只是他神色却凝重起来。
“难道是叛乱波及到咱们这里了?”
他皱眉说道,又摇摇头。
“应不至于,甘州距咱延州近千里,中间还隔着两个州呢。”
对于这种乱象,他们几个药田执事最担心。药田一般远离府城,通常只有一名常驻武师,一旦出事,很难及时得到支援,只能任人宰割。
又因药田内有众多名贵药材,往往是敌人首先洗劫的目标。
大顺立国二十多载,天下渐安,但药田遭劫之事却也时有发生。
远的不说,近的如昌平八年渭州华东药田,昌平十年的同州河湾药田,都是被匪徒攻破,药材被洗劫一空,看守药田的人也死了很多。
至于发生在去年甘州的动乱,更是不知有多少药田被毁,只是尚未有确切消息传来。
刘远洲听了也是大为震惊。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太玄宗,超级大宗门,也并非是无敌的存在啊。
又坐了一会儿,眼见时辰不早,丁越便起身告辞。
他那饼茶却忘记拿,刘远洲追出门时,已不见他踪影。
一夜无话。次日早晨,刘远洲练完功后见还不到饭点,便下到药田,沿着田间小道慢慢边走边看。
一畦一畦规整的田地里,一株株药材舒展着绿叶,叶片上滚动着露珠。
人参,何首乌,金皮石斛等常见名贵药材遍地都是,被篱笆围起来的七叶草,龙血藤也有几株,后者可是神药。
虽昨天已见识过,但对于药田的神异,刘远洲仍叹为观止。
此时的延州虽已进入三月,但天气仍寒冷,山上背阳的一面尚覆着厚厚白雪,河里的冰也无融化的迹象。
但药田里却是温暖如春,各种草药竞相生长,一派生机盎然。
听药田执役讲,即便在数九寒冬,这里仍保持温暖不变。
从药田出来,正好看到刘小川驾着骡车驶过。